戰(zhàn)斗已經(jīng)持續(xù)了整整兩個時辰,亂墳崗上早已面目全非。
食人樹怪的殘肢斷臂散落一地,粗壯的枝條像死蛇般扭曲著,綠色的汁液混合著黑色的血液,把整片土地都染成了詭異的暗紅色。
飛頭娃娃的碎顱四處滾落,有些還在微微抽搐,殘缺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還想咬人。
空氣中彌漫著腐肉燒焦的惡臭,混合著樹汁的腥味,令人作嘔。
灰袍人這邊折損了大半。
原本二十多人的隊伍,現(xiàn)在只剩下七八個還在戰(zhàn)斗,其余的重傷倒地。
這些幸存者個個帶著可怕的傷勢——有個灰袍人的腹部被撕開一道大口子,隱約可見蠕動的內(nèi)臟;另一個左眼被戳瞎,黑色的液體順著臉頰流淌。
最慘的一個右臂只剩半截,斷口處不斷滴落粘稠的黑水。
可這些足以致命的傷勢,似乎對他們毫無影響。
腹部受傷的灰袍人依然靈活穿梭在樹怪之間,獨眼的那位更是兇悍,單手就擰斷了一只樹怪的脖子。
他們的動作精準得可怕,每一次出手都直奔要害,完全不顧自身的傷勢。
山雞靠在一塊斷碑上喘著粗氣,右臂被削去一大塊肉,鮮血浸透了整只袖子。他咬著布條草草包扎,疼得額頭直冒冷汗。
汗水混合著血水,在他臉上留下一道道污痕。
"鐵骨!還活著嗎?"山雞扯著嗓子喊道,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
"在。。。在這兒。。。"不遠處傳來虛弱的回應(yīng)。鐵骨的情況更糟,左腿齊膝而斷,正用撕碎的衣服死死勒住大腿根,可鮮血還是止不住地往外滲。
他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已經(jīng)發(fā)青,顯然失血過多。
"黑狗那個王八蛋。。。"山雞吐出一口血沫,眼神陰鷙。
按照計劃,黑狗早該帶著援兵到了,可現(xiàn)在連個影子都沒見著。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帶來的手下已經(jīng)死傷大半,剩下的也都筋疲力盡。
西山府的人也在罵娘:"梅大管家再不來,咱們都得交代在這兒!"
他們的情況更糟,帶來的陰兵已經(jīng)全軍覆沒,僅剩的幾個活人也都掛了彩。
一個滿臉是血的西山族人踉踉蹌蹌地跑過來,聲音里帶著哭腔:"雞爺,咱們撤吧!"
"撤?往哪撤?"山雞冷笑一聲,"今天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他強撐著站起身,握緊了手中的短刀。
山雞沒理會他們,瞇眼盯著戰(zhàn)場。
情況越來越不妙——雖然灰袍人只剩幾個,但這些家伙簡直像打不死的怪物。
更可怕的是,他們的動作絲毫不見遲緩,反而越戰(zhàn)越勇。那些黑色的液體似乎不僅能修復(fù)傷勢,還能增強他們的力量。
就在這時,山雞注意到一個詭異的細節(jié):那些受傷的灰袍人,傷口處流出的不是血,而是一種黑色的粘稠液體。這些液體像活物般蠕動著,正在緩慢修復(fù)傷口。
他親眼看見一個灰袍人被樹怪的尖刺貫穿胸口,可那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