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爺站在慈善堂的院子里,半邊黑發(fā),半邊白發(fā),在風中微微飄動。他的眼神冰冷,手里捏著一根刺猬梅花針,針尖泛著幽幽寒光。
倒馬之毒已經(jīng)用盡,慈善堂周圍,橫七豎八躺著的中毒者,有的活了下來,有的卻再也沒能睜開眼睛,徹底變成了小金人。
幾天了,白三爺?shù)木戎畏绞胶芎唵巍芫鹊?,一針下去,毒紋消退;救不了的,也是一針下去,直接送走。
“一針生,一針死?!彼吐暷钸吨?,像是在提醒自己,也像是在嘲笑這世道。
子輝站在一旁,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的手臂上爬滿了金色的毒紋,像是被某種詛咒侵蝕。
他看向白三爺,聲音有些發(fā)顫:“三爺,小爺我……我還能撐多久?”
白三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死不了?!?/p>
說完,他抬手一針扎在子輝的胸口,針尖刺入皮膚的瞬間,子輝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口蔓延開來,體內(nèi)的金蟾衾毒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壓制,不再擴散,但也沒有消退。
子輝心中一緊,他深知此時局勢的嚴峻,也明白白三爺定有他的考量。他咬了咬牙,強忍著胸口的不適,暗自思忖著應對之策。
“三爺,你不給小爺我解毒?”子輝捂著胸口,目光堅定地看向白三爺。
白三爺收起銀針,語氣平靜:“吳掌柜的另有安排,你這毒,暫時不能解?!?/p>
子輝眉頭微皺,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可能,但他沒有繼續(xù)追問,他知道此刻不是爭論的時候。
……
子輝走到角落里坐下,胸口的疼痛讓他微微皺眉,但他很快集中精神,閉上眼,試著通過鱗蟲的視角去觀察鼀潭的情況。
自從劉倩大鬧納吉儀式后,鼀潭的動靜小了許多,蟾祖似乎受了重創(chuàng),一直躲在千蟾鼎里療傷??删驮谧虞x的視野剛剛觸及潭邊時,他的呼吸猛地一滯。
鼀潭的水面上,漂浮著一把漆黑的尺子。那尺子仿佛是由最深沉的夜幕凝聚而成,散發(fā)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它的材質非石非鐵,卻有著超乎尋常的沉重感,仿佛承載著無數(shù)的冤魂與詛咒。
尺子的表面坑坑洼洼,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和未知的神秘紋路,每一道紋路都如同黑暗中的溝壑,深邃而幽秘。
尺子上刻滿的詭異符文猶如惡魔的爪痕,猙獰而扭曲。
這些符文似乎在緩緩流動,閃爍著幽綠、暗紅交織的微光,仿佛是地獄之火在其中燃燒。那光芒時明時暗,如同邪惡的眼睛在眨動,窺視著世間的一切。
符文之間相互連接、融合,形成一幅幅令人毛骨悚然的圖案,仿佛是死亡的預告和靈魂的枷鎖。
尺子的兩端尖銳如鋒,微微翹起的弧度帶著一種致命的誘惑。
那翹起的部分鋒利至極,邊緣閃爍著冰冷的寒芒,仿佛能夠輕易地撕裂空間,斬斷命運的絲線。
仔細看去,尖端處還沾著干涸的血跡,那些血跡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黑色,仿佛在訴說著無數(shù)悲慘的結局。
納吉斷魂尺靜靜地懸在水面上,散發(fā)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偶爾,會有一滴濃稠如墨的漆黑液體從尺子上緩慢地滴落。
那液體仿佛是從黑暗的深淵中提煉而出,蘊含著無盡的邪惡與絕望。當液體落入潭水時,平靜的水面立刻像被投入了一顆重磅炸彈,翻涌起巨大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