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蟾鼎內(nèi)的毒霧緩緩流動,像一條條有生命的蛇,纏繞在每個人的腳邊。
子輝趴在地上,手指深深摳進泥里,鮮血從嘴角不斷溢出,在潮濕的地面上暈開一片暗紅,他已經(jīng)徹底昏死了過去。
白三爺抱著魚殤的身影——那個曾經(jīng)的慈善堂第二神醫(yī),此刻金色的右臂已經(jīng)黯淡無光,毒素像蛛網(wǎng)一樣爬滿他的半邊身子。
朱老六慢悠悠地踱步過來,肥碩的身軀把地面踩得"咯吱"作響。他咧開嘴,兩顆泛黃的獠牙上還沾著口水,小眼睛里閃著狡黠的光。
"哎呀呀,白老三,你這副模樣可真是難得一見啊。"朱老六搓著手,語氣里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堂堂第二神醫(yī),現(xiàn)在連站都站不起來,嘖嘖嘖。。。。。。"
白三爺冷冷掃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把懷里的魚殤抱得更緊了些。
魚殤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五毒毒傀,金色的紋路爬滿全身,連呼吸都帶著毒霧的腥甜。
朱老六見他不搭話,也不惱,反而笑得更加燦爛。
他轉(zhuǎn)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魚幽,故作關(guān)切地問道:"魚丫頭,你說這事兒該怎么辦?這兩人要是活著出去……咱山水閣的計劃就泡湯了……"
魚幽的手指死死攥著魚骨劍,她的目光在子輝和白三爺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開,喉嚨里像是堵了什么東西,半晌才低聲道:
"閣主,子輝是桑老的弟子,白三爺也頗受吳老看中,殺了他們,后患無窮。"
朱老六瞇起眼睛,豬鼻子抽動了兩下,像是在嗅探空氣中的不安。
他故作沉吟地摸了摸下巴,忽然轉(zhuǎn)頭看向一直沉默的龜公:"老龜,你說呢?咱們山水盜做事,總得講點規(guī)矩吧?"
龜公拄著拐杖,渾濁的老眼微微抬起,慢吞吞道:"收了白三爺?shù)臇|西,就得辦事。"
朱老六眉毛一挑:"哦?他給了你什么?"
龜公從懷里摸出一塊獸皮,獸皮上記錄的是白三爺?shù)莫氶T針法,在掌心掂了掂:"閣主,這東西,抵了兩萬枚妖幣。"
朱老六盯著那獸皮,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他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咧嘴一笑:"行啊老龜,你倒是講信用。"
他轉(zhuǎn)頭看向魚幽,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陰冷:"魚丫頭,既然你不想讓他們死,那咱們換個法子——用七秒沉香,怎么樣?"
魚幽的身體猛地一僵。
七秒沉香,是赤鱬一族獨有的魚毒,能讓人重復(fù)七秒的動作和記憶,周而復(fù)始,除非突破到了封圣境界。
但施展此術(shù)的代價,是就是身死道消。
她的指尖微微顫抖,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畫面——小時候阿姐教她練魚骨劍的樣子,子輝、白三爺,近日來的事,歷歷在目。。。。。。
朱老六見她沉默,故意嘆了口氣:"唉,魚丫頭,我也不想逼你。可你要明白,今天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咱山水盜誰都別想好過。"
魚幽死死咬著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松開。她抬頭看向朱老六,聲音沙?。?閣主,你早就想好了,是不是?"
朱老六攤開手,一臉無辜:"這話說的,我這不是給你選擇嗎?"
魚幽冷笑:"你是想要我的赤鱬妖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