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如銀針般刺入青石板縫隙,在花柳巷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匯成細(xì)流。
紅鴛的紅紗衣角在巷尾轉(zhuǎn)角處一閃而逝,那聲冷笑卻如同附骨之疽般鉆進(jìn)子輝的耳蝸:"管好你的人馬再說吧。"
子輝的判官筆在袖中震顫不休,就在他準(zhǔn)備追擊時,腰間懸掛的傳音竹突然燙得驚人,竹節(jié)間滲出細(xì)密的汗珠。
三子的聲音透過竹筒傳來,帶著他從未聽過的慌亂:"輝少!出事了!黑兔妖兵把駐地圍了,他們。。。他們挖出個地窖。。。"
"說清楚!"子輝一把攥緊傳音竹,指縫間滲出青色的術(shù)法之力。
"里面。。。全是人族和妖族的干尸!都是被吸干精血的!"
雨幕中的丐幫駐地火光沖天,二十余名黑兔妖兵手持黑竹鍛造的長矛,矛尖的寒光將墜落的雨滴都凍成了細(xì)碎的冰晶。
三子被兩名妖兵按在泥水里,老狗的嘴里塞著浸油的麻核,二虎子額頭淌下的鮮血在積水里暈開成妖異的紅蓮,六子、華子、青眼等長老也被按住了。
就連白妹身邊,也圍滿了黑兔妖兵。
幾個封圣境界、數(shù)百個開蒙后期的黑兔妖兵,這手筆之大,可以看出徒家的勢力之大!
"好大的陣仗。"子輝的靴底碾碎水洼,判官筆的銀芒刺破雨簾,在潮濕的空氣中劃出一道灼熱的軌跡。
妖兵統(tǒng)領(lǐng)的獠牙泛著青光,長矛一挑便將地窖口的木板掀飛。
剎那間,一股腐朽的惡臭沖天而起,那氣味像是陳年的血垢混合著腐爛的內(nèi)臟。
窖底層層疊疊堆著的人族、妖族干尸如同曬干的咸魚,每具尸體都泛著蛛網(wǎng)般的暗金色紋路,雙手交疊于胸前的姿勢整齊得令人毛骨悚然。
"馴獸的飼獸術(shù)…。。。"某個丐幫弟子顫抖的聲音被瓢潑的雨聲淹沒。
子輝的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這分明是乞族禁術(shù),可丐幫上下,哪來的這等馴獸邪術(shù)?
"栽贓!"三子突然暴起,卻被矛桿重重砸中膝窩。
一個封圣境界的妖兵統(tǒng)領(lǐng)冷笑混著雨聲:"地窖在你們丐幫地底,尸體帶著乞族邪術(shù)痕跡——不是你們,難道是…。。。亂谷有規(guī)矩,不得胡亂殺人!"
"這是地行獸的地行術(shù)。"
清冷的女聲如利刃般截斷話頭。
白妹撐著油紙傘緩步走來,傘沿墜落的雨水連成晶瑩的珠簾。她纖細(xì)的指尖輕點(diǎn)地窖邊緣濕潤的泥土:"看這些新鮮的爪痕,是地龍蚯蚓的痕跡。"
子輝的瞳孔驟然收縮。巨無鱗作為地龍蚯蚓,最擅長的就是地行之術(shù)——可它從今早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