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在匣蓋邊緣輕輕一劃,一道血痕滲入木紋,匣子發(fā)出"咔嗒"輕響,自動開啟。
——匣子里并非空空如也。
一桿三寸長的漆黑小幡——萬魂幡!靜靜躺在絲絨襯里上,幡面上用金線繡著無數(shù)張扭曲的人臉。
在幡旗旁邊,蜷縮著一只灰黃色的小黃皮子,雙眼緊閉,胸口幾乎沒有起伏,像是已經(jīng)死去多時。
青丘白的嘴角微微上揚。他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小黃皮子的眉心。
"醒。"
那小黃皮子猛地一顫,驟然睜眼!
——那雙眼,空洞得可怕。
沒有眼白,沒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仿佛兩個無底深淵,能將人的魂魄硬生生吸進去。
它的嘴角緩緩咧開,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肌肉扭曲,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整張臉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強行拉扯著,呈現(xiàn)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猙獰。
它緩緩站起身,動作僵硬,卻又帶著一種詭異的流暢感,像是被看不見的絲線操控的木偶。它伸出爪子,一把抓住萬魂幡的幡桿,扛在肩上,然后開始繞著黃風緩緩踱步。
它的步伐輕飄飄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死亡的節(jié)奏上,腳尖先著地,腳跟再緩緩落下,無聲無息,卻又讓人毛骨悚然。
黃風盯著它,眉頭微皺。
"黃兄,"青丘白突然開口,"這是奎家術(shù)法的撞客之術(shù),你非奎家嫡系,何時學會的?"
站在一旁的黃風——或者說,偽裝成黃風的小黃皮子——心頭一跳。他強作鎮(zhèn)定地咧嘴一笑,露出殘缺的獠牙:"白兄說笑了,這點皮毛功夫,哪敢跟奎家正宗比?"
青丘白不置可否,目光在真假黃風之間來回掃視。
突然,他伸手掐住扛幡小黃皮子的后頸,將它提到眼前。那小東西四肢亂蹬,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有意思。"青丘白輕笑,"魂魄被鎖在肉身里,肉身卻在外行走…。。。黃兄,你這手撞客之術(shù),倒是深得奎家真?zhèn)鳌?
突然,青丘白話鋒一轉(zhuǎn),似笑非笑:"這小黃皮子,倒是和你平日的眼神有幾分相似。"
黃風心頭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白兄說笑了,都是一族兄弟,長得像也不稀奇。"
青丘白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伸手,輕輕撫過小黃皮子的頭頂,語氣玩味:"這小東西,當個扛幡使倒是不錯,嘖嘖。。。。。。"
黃風干笑兩聲,不敢接話。
——他當然不敢接話。
因為此刻站在這里的"黃風",根本不是真正的黃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