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在這畜生恢復體力或者徹底瘋狂撲下來之前,想辦法移動!
向上是找死,向下是深淵……唯一的生路,似乎只有橫向移動,尋找可能存在的、更穩(wěn)固的落腳點或者巖縫!
他屏住呼吸,將身體的重心小心翼翼地挪到左手摳住的巖縫上,右手試探性地在濕滑冰冷的巖壁上摸索著。
指尖觸碰到一道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凹痕。他心中一喜,將右手的指尖死死摳了進去,然后極其緩慢地、一點一點地將身體的重心向右邊挪移了寸許。
腳下的碎石隨著他的動作,簌簌滑落,瞬間消失在下方翻涌的黑暗中,無聲無息。
就在這時——
“小水——?。?!”
一聲凄厲到極致、仿佛靈魂都被撕裂的哭嚎,如同炸雷般,猛地從頭頂那遙不可及的懸崖之上穿透層層氣流,狠狠砸了下來!
是阿草!
那聲音是如此巨大,如此悲痛欲絕,帶著一種失去至親骨肉的、最原始的絕望和瘋狂,瞬間壓過了深淵的呼嘯,也蓋過了那頭巨狼威脅的低吼!
它像一把燒紅的鈍刀,狠狠捅進了子輝的耳朵,穿透耳膜,直直刺入他的心臟最深處!
子輝渾身猛地一顫!
摳住巖縫的手指因為瞬間的僵硬和內心的巨大沖擊而微微一松!
“不!”他心中警鈴大作!求生的本能讓他爆發(fā)出全部的力量,死死摳緊!
指甲瞬間崩裂,鮮血混合著巖灰滲了出來,帶來鉆心的疼痛。
但阿草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如同魔音灌耳,依舊在他耳邊瘋狂回蕩,一遍又一遍,比深淵的罡風更冷,比巨狼的獠牙更鋒利。
“我的兒啊——!小水——!你回來——!回來啊——?。?!”
那聲音里蘊含的悲痛和絕望,如同實質的冰水,瞬間淹沒了子輝。
他懸在萬丈深淵之上,冰冷的巖石緊貼著身體,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
而頭頂傳來的,不是援手,不是希望,是阿草那如同失去整個世界般的、肝腸寸斷的哭喊。
原來…被一個人這樣撕心裂肺地呼喚著名字,等待著他回去……是這種感覺。
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楚和滾燙,猛地沖上子輝的鼻腔,瞬間模糊了他的視線。
此時,子輝只有一個念頭,或者回去見阿姆——阿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