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是小水!石婆!大貓!阿花!小山!你們看!是小水啊!我的小水回來了!他沒死!他活著回來了!!”
阿草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沖了進(jìn)來,巨大的聲音帶著哭腔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她撲到石婆身邊,又哭又笑,用力搖晃著石婆枯瘦的手臂。
“石婆!您聽見了嗎?小水回來了!您的預(yù)言應(yīng)驗(yàn)了!他回來了??!”
阿草的哭喊聲似乎真的喚回了一絲石婆的生機(jī)。
老婦人灰敗的眼珠極其緩慢地轉(zhuǎn)動(dòng)了一下,極其艱難地、幾乎無法察覺地,將目光投向了站在入口處的子輝。
那目光渾濁依舊,卻仿佛燃起了一絲極其微弱的火星,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釋然?還是更深的期許?
子輝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眼前的慘狀,遠(yuǎn)比他想象中更加觸目驚心。
族人的重傷垂死,石婆的瀕危,小山的劇毒感染……這一切都像沉重的巨石壓在他的心頭。
深淵里的掙扎,與大黑的共生,那些紅藻……他體內(nèi)流淌的血液……圣水啟蒙的信息碎片瞬間在他腦中碰撞!
他的血!融合了深淵紅藻力量的血!能中和紅藻對(duì)大黑的劇毒,是否也能……拯救族人?
這個(gè)念頭如同黑暗中劃過的閃電!
“石婆!”
子輝大步走到石婆的石榻前,單膝跪下,聲音因激動(dòng)而有些發(fā)顫,但眼神卻異常堅(jiān)定。
“小爺我有辦法!或許能救大家!但需要一種東西!一種只有心室天柱旁,深淵峭壁上才有的東西!”
石婆的喉嚨里發(fā)出極其微弱的“嗬嗬”聲,目光死死鎖住子輝的眼睛,似乎在詢問,在確認(rèn)。
“劇毒紅藻!”
子輝斬釘截鐵地說。
“深淵里的劇毒紅藻!小爺我的身體……我的血……似乎能化解它的毒性!它不僅能療傷,似乎還能驅(qū)毒!小山中的狼毒,石婆您體內(nèi)的死氣……也許都能用它來解!給我三天!不,兩天!我一定能把它帶回來!”
聽到“劇毒紅藻”四個(gè)字,大貓和阿花都露出了驚懼的神色。失落之地誰不知道那東西的恐怖?
沾之皮肉潰爛,食之化骨血水!小水竟然說要用它來救命?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看著子輝眼中那不容置疑的信念,想到他墜入深淵還能活著歸來,甚至馴服了那樣一頭兇悍的巨狼……
一絲渺茫的希望,如同風(fēng)中殘燭,在他們死寂的心底掙扎著點(diǎn)燃。
石婆的目光在子輝臉上停留了很久很久,仿佛要穿透他的靈魂。
終于,她那枯瘦如柴的手指,極其輕微地……極其輕微地……動(dòng)了一下。
幅度小到幾乎看不見,但那微弱得幾乎要熄滅的生命之火,似乎在這一刻,重新凝聚起一絲力量,傳遞出一個(gè)清晰的意念——去吧。
得到了石婆的首肯,子輝心中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