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磨粉!最細(xì)!”子輝低喝。
老根立刻將這塊被霧氣“處理”過的藻塊丟進(jìn)石臼,用骨杵拼命搗磨。很快,一小撮顏色暗紅近黑、細(xì)膩如塵的粉末出現(xiàn)在臼底。
子輝捻起一點粉末。入手微沉,帶著一種奇異的溫潤感,不再有刺鼻的腥氣,反而有種淡淡的、如同烈日下巖石的氣息。
“抹?!弊虞x將粉末遞給旁邊一個自愿嘗試的老戰(zhàn)士石墩——他是石斧的侄子,手臂上有一道不深的舊傷疤。
石墩一咬牙,接過粉末,均勻地涂抹在手臂的舊疤上。粉末接觸皮膚,帶來一陣微微的麻癢感。
子輝屏住呼吸,再次凝聚起一絲混合力量,這一次,他刻意引導(dǎo)著那股力量中偏向守護(hù)、凝滯的意念,如同最輕柔的筆觸,緩緩點向石墩涂抹了粉末的手臂皮膚。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清晰可辨的能量波動蕩漾開來!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石墩涂抹了粉末的那片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顏色迅速加深、變硬!
皮膚下的紋理變得異常清晰、深刻,如同巖石的裂痕!
轉(zhuǎn)眼間,他小臂上那一塊區(qū)域,竟然呈現(xiàn)出一種類似粗糙花崗巖的質(zhì)感!堅硬、厚重、帶著巖石的冷光!
“我的天……”一個胃城老匠人失聲驚呼。
石墩自己也驚呆了,他下意識地用另一只手的指甲狠狠去摳那塊“石膚”。
“嘎吱……”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起!指甲在“石膚”上只留下幾道淺淺的白痕!
“成了?!”老根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
“不夠!”子輝的聲音卻異常冷靜,帶著審視的銳利。他奪過旁邊戰(zhàn)士手中的一柄骨匕,用刀尖對準(zhǔn)石墩的“石膚”,沒有用全力,只是狠狠一劃!
“嗤啦!”
一道清晰的、白色的劃痕出現(xiàn)在暗沉的“石膚”上!雖然沒能破開,但痕跡清晰可見!
“時間太短!強度不夠!只能擋普通爪牙!”子輝快速判斷,“而且,范圍太??!維持時間呢?”
果然,僅僅過了十幾個呼吸,那塊“石膚”的巖石質(zhì)感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顏色變淺,硬度降低,很快恢復(fù)成普通的皮膚,只留下那道被骨匕劃出的白痕和微微發(fā)紅的印記。
“耗力太大…”子輝感受著自己體內(nèi)那瞬間被抽走的一絲力量,眉頭緊鎖,“需要更穩(wěn)定的東西…更持久的發(fā)力…”
他看向那堆暗紅色的“血痂苔”藻塊和老根帶回來的其他礦石草藥,眼神如同最饑渴的獵手,在絕望的荒野中搜尋著最后一線生機。
“繼續(xù)試!紅藻粉的比例…混合其他礦石粉…激發(fā)的方式…”子輝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如同在黑暗的礦脈中執(zhí)著敲打巖壁的礦工:
“小爺我要的,是能在巨獸獠牙下保命的甲!是能護(hù)著我族人沖到日光之下的盾!”
工棚里,篝火噼啪作響,映照著幾張疲憊卻燃燒著瘋狂探索火焰的臉。
失敗的灰燼與微弱的希望之光,在幽暗的天柱腳下,無聲地交織著。
石膚術(shù)的雛形,如同蛋殼中掙扎的幼鳥,正經(jīng)歷著誕生前最痛苦的擠壓與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