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殘酷交響樂（第1頁）

商鞅看著這個毫無骨氣、賣慘賣得毫無下限的藍色光團，再看看它那副“你不答應我就死給你看”的架勢，只覺得一股邪火幾乎要沖破天靈蓋！他毫不懷疑逸一真的干得出來！捏爆這個破精靈？對她來說，可能比捏碎那個奶茶杯更輕松！他甚至能想象出她捏完后那副毫不在意、甚至可能覺得有點煩的表情！

就在商鞅被這巨大的、無解的脅迫和荒誕感逼得幾乎要暴走的剎那——

叮鈴鈴——！叮鈴鈴——！

一陣極其歡快、聒噪、充滿了廉價電子感的電話鈴聲，如同魔音灌耳，猛地從那個簡陋的客服界面中爆發(fā)出來！聲音之大，瞬間打破了靜養(yǎng)室的死寂！伴隨著一個不斷閃爍、極其醒目的猩紅色提示框，粗暴地占據了他視野的中心：

**【用戶‘霍去病-id：戰(zhàn)神007’接入！請盡快接聽！超時未接將視為消極怠工！】**

小藍的光體瞬間繃得筆直！像一根被拉滿的弓弦！兩只光點眼睛瞪得溜圓（表現為光點放大到極限，幾乎占據了整個“臉”），傳遞出強烈到極致的、混合著驚恐、催促和哀求的意念：“宿主大大！快！快接?。∈腔魧④?！熟人！好說話！求求您了！快接！我不想被捏爆！我真的不想變回石頭?。?_）”

商鞅的臉，徹底失去了所有血色，黑如最深沉的地獄寒鐵。他看著那個歡快跳躍、如同催命符般的提示框，聽著那刺耳得如同指甲刮過玻璃的鈴聲，再感受著旁邊那個藍色光團散發(fā)出的、幾乎要引發(fā)能量自毀的哀求波動……胸腔里那股左沖右突的邪火，終于被一股巨大的、如同山岳傾塌般的、認命般的悲憤徹底壓垮、碾碎。

他閉上眼，濃密的睫毛劇烈地顫抖著。用盡這具殘軀里最后一絲殘存的力氣（以及那早已被碾入塵埃的尊嚴），抬起還能勉強活動的右手食指。那根手指，曾書寫過奠定大秦根基的《墾草令》，曾點劃過劃分六國疆域的地圖，曾執(zhí)掌過生殺予奪的律令竹簡……此刻，卻帶著一種走向終極刑場般的悲愴與絕望，顫抖著，無比沉重地，狠狠地戳向了那個閃爍著猩紅光芒的【接通】按鈕！

指尖觸碰光屏的瞬間，如同按下了自己尊嚴的毀滅開關。

**【通話連接成功！】**

“喂？喂喂喂？是客服嗎？哈嘍？聽得見嗎？”霍去病那元氣滿滿、帶著點大大咧咧和不耐煩的聲音，立刻如同炸雷般從客服界面里清晰無比地傳了出來，音質好得如同他本人就趴在床邊，“喂？能聽見吱個聲?。∵@新開的客服熱線音質可以??！比那破移動強一百倍！喂？說話啊？啞巴了？”

商鞅：“……”

他猛地張開嘴，如同離水的魚，劇烈地喘息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巨大的羞恥感如同冰冷的、粘稠的瀝青，瞬間將他從頭到腳徹底淹沒、凝固！他甚至能聽到自己血液沖上頭頂的轟鳴聲！

小藍在旁邊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如果它有腳的話），光體在空中瘋狂地無序打轉，忽明忽滅，快得像要短路！用意念在商鞅腦海里瘋狂刷屏尖叫：“宿主大大！說話！快說話?。≌f‘您好，獬豸秩序客服為您服務，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推薦話術第一條！就掛在屏幕上！求您了！快說！再說！再說啊啊??！(；′Д）”

商鞅死死咬住后槽牙，力道之大，牙齦幾乎滲出血絲！額角暴起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他看著那個簡陋得令人發(fā)指的界面，聽著霍去病在那邊“喂喂喂”的催促，如同圍觀猴戲的看客；再感受著小藍那如同瀕死哀鳴、快要引發(fā)能量核心自爆的哀求波動……他猛地閉上眼，又豁然睜開！眼底是一片被徹底焚毀后的、冰冷的灰燼！

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這靜養(yǎng)室內所有冰冷的、帶著血腥和屈辱的空氣都吸入肺腑，作為最后的燃料。然后，用盡畢生所有的力氣、意志和殘存的生命之火，從緊咬的、幾乎要碎裂的牙關中，艱難地、一字一頓地、如同從地獄深淵里拖拽出亡魂般，擠出了那句讓他靈魂都在泣血顫抖的話：

“……您、好……”

聲音干澀、嘶啞，如同砂輪摩擦。

“……獬、豸、秩、序、客、服……”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千年寒冰里鑿出來的冰坨，沉重而冰冷。

“……為、您、服、務……”

語調僵硬，毫無起伏，充滿了生無可戀的機械感。

“……請、問……”

停頓，如同瀕死的喘息。

“……有、什、么……可、以、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