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宋詩白?”裴照眼神低垂,像在俯視著什么卑賤的生物,矜貴的氣質(zhì)中帶了些許傲慢。
宋詩白自稱自己受宋詩白姑娘指使而來,從未說過自己的名諱。其實這件事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來,但是眼前這個人。。。。。。在挑釁么?
“不,不是,我想您誤會了。。。。?!彼卧姲撞幌肱c對方發(fā)生沖突,耐心解釋道。
裴照絲毫沒有理會宋詩白的退讓,反而得寸進尺,一字一個重音道:“你是宋詩白?”
“不,我又不是。。。。。?!彼卧姲仔南掠行┎贿m。
“你是宋詩白?”裴照再次態(tài)度傲慢的重復了方才的話。
第三次了。。。。。。不是挑釁便是想試試她的底線。
宋詩白低頭淺笑了起來,笑容虛偽而又惡劣,彎彎的眼睛里毫無溫度可言,上前一步,語氣陰冷的質(zhì)問道:“裴照?裴公子?你若是想試探宋姑娘,應該找她。你應當明白我與你是互惠關(guān)系,而不是上下級?!闭f完這些,宋詩白后退一步,仍然禮貌得體的溫聲道:“小人受詩白姑娘的授意來找您詢問一些關(guān)于妙音坊老板紀舫的事,不知您是否愿意告知?”
“鐵水臺與宮里那位早就盯上你們了,你們何時入京、何時用的人皮面具,何時偽造的身份,他們應該一清二楚?!迸嵴赵掍h一轉(zhuǎn),提及了一件于此毫不相干的事:“本公子聽人說,宋詩白被宋家除名了?可有此事?”
說這么多,無非想在之后的談判中得到更多好處。
宋詩白看清對方的動機,瞟了一眼謝晏,將戰(zhàn)場交給了他,順勢按住了即將要跳起來罵人的東方。
謝晏明白詩白的意思,輕咳一聲,和和氣氣的道:“拋開事實不談,公子不還是親自接見了我們?若非我們對公子有用,公子又何須費這些功夫。我們雖不如公子名聲響,但到底也不是好糊弄的。公子想打開南方的市場,進入南方的商會,除了明家,便只能求宋家。公子明知宋家小姐的勢力,卻仍然為難。。。。。。是覺得我們家小姐脾氣好么?還是覺得我們家小姐是閨閣之輩見不得血?公子哪來的自信覺得僅憑幾句話便可力壓我家小姐?”
這段話有三層意思,第一,你也是有求于我們的,態(tài)度好點。第二,我家小姐脾氣不好,說跟你干起來就跟你干起來了。第三,我們小姐有跟你干起來的實力。
宋詩白投去一道欣慰的目光。
東方清雖然沒明白他話語中的含義,但難掩興奮的點了點頭。
見氣氛僵硬,宋詩白趕緊唱白臉來打圓場,溫聲道:“柯兄嚴重了,裴公子應該沒有這個意思才對?;突ブ攀俏覀冸p方共同所求的?!闭f到此處,宋詩白看向裴照,率先遞出橄欖枝,誠懇道:“小人會事無巨細的向小姐稟告裴公子的意圖?!?/p>
裴照確定以及肯定此人便是宋詩白,同時也明白她不愿意暴露身份的原因。他知道宋詩白過往的經(jīng)歷,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輕視傲慢。這么多年還是混的沒什么聲響,若非國師看中,又哪來的機會入京?在他的經(jīng)驗里,國師看人,絕大部分更看重那人在局勢里的作用,而非能力。此次逼迫,與其說是試探,倒不如說有點看人下菜碟。不過,經(jīng)過方才那一出,裴照對宋詩白又多了幾個印象,虛偽,誠懇的虛偽,能屈能伸,很會審時度勢。
不過,能屈能伸之輩都很毒辣。。。。
裴照一改方才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仿佛剛才那人不是他一般,笑道:“那本公子在這里便先謝謝這位姑娘了。對了,不知姑娘名諱?本公子好稱呼姑娘?!?/p>
“我姓周,名阿憶。周阿憶?!彼卧姲茁冻龆Y貌的笑容。
“周姑娘請坐。本公子與姑娘好好說一說妙音坊老板之事?!迸嵴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