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只面露欣慰,“多心什么,你是太子,本來就是要當(dāng)皇帝的人,你是該如此?!?/p>
“可是很多人都說,若是賀蘭皇后生的是兒子,那兒臣就不會是太子了?!?/p>
齊景暄收起了往日的城府,望著父親的目光清澈,如天真稚子般。
帝王側(cè)目和兒子對視,輕輕搖了搖頭,“不會。她就是生一百個兒子,你都是太子。至于那些胡說八道的人,手是剛長出來的嗎,上去一人一耳光會不會?妄議儲君,誰給的膽子?”
齊景暄垂眸抿唇,似是有些難以開口,再次抬眸時(shí),他已收齊了滿眼的困倦。
“倘若兒臣有朝一日踏平江東賀蘭氏,那父皇會如何?”
帝王專注的凝視著兒子,溫暖的朝陽灑在他臉上,北國的寒風(fēng)吹得高馬尾翻飛,遼闊蒼涼的北國山巒都是這驕陽般兒郎的襯托,卻襯不出他半分的高潔。
正是男人一生中最意氣風(fēng)發(fā)的年紀(jì),但他身上不沾半分少年意氣。
只有強(qiáng)者的倨傲輕慢。
就連搖頭晃腦的模樣,都像極了雪山中慵懶且優(yōu)雅的狼王,輕而易舉的給人一種,隨時(shí)能把人一擊致命的風(fēng)險(xiǎn),那攻擊性也是強(qiáng)得沒邊,完全一個碾壓式。
這孩子不止樣貌,就連心性都真真是像極了他。
“你很恨賀蘭氏?”帝王有那么些許無力解釋。
“那倒沒有,上一輩的恩怨,兒臣不該干涉,也不會干涉?!?/p>
“那朕告訴你,上一輩沒有任何恩怨?!?/p>
大軍一路攻至羯人二十四部落,深夜,草原上火光四起,綿延百余里不絕。
“齊叡!我要見齊叡!讓我去見齊叡!”
女子歇斯底里的叫喊聲在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顯得凄厲如索命厲鬼。
齊景暄縱馬踏過一地的尸骸,奔向于濃濃火海后方身著金甲的帝王。
“父皇,有位羯人公主,一直喊著要見您。”
齊叡只是淡淡點(diǎn)頭,“帶過來吧,把她老子一起帶過來?!?/p>
“遵命?!?/p>
齊景暄策馬踏火而去,出現(xiàn)在那羯人女人面前時(shí),那被士兵強(qiáng)行按著跪在地上哭喊得撕心裂肺的女人叫喊聲止住。
馬背上一身玄甲,立在火光里的男人驚艷絕倫的眉眼透著不屬于凡塵煙火的疏冷貴氣,那光風(fēng)霽月的模樣,比遠(yuǎn)處那巍峨聳立的雪山還要高潔三分,正如頭頂那輪皎月。
女人顫聲開口,“齊叡。。。。。。。你為什么。。。。。。一點(diǎn)都沒老。。。。。。”
她又立馬用力搖頭,“不,你不是齊叡,齊叡沒你這么干凈,他眼睛下面還有顆痣。。。。。。你是他什么人!你是他和誰的兒子!”
“不是你兒子?!饼R景暄調(diào)轉(zhuǎn)馬頭,“陛下有令,將她帶去見陛下,還要她父親一并帶過去?!?/p>
那女人與滿頭霜發(fā)身披戰(zhàn)甲滿身鮮血的羯人可汗被押至帝王馬下,奄奄一息的單于抬高腦袋,看著馬背上這位昔日被那懦弱無能的燕帝讓他帶回國土,被他們當(dāng)作最低等奴隸使喚,如今問鼎天下的帝王,笑得猖獗,笑到口吐鮮血面目猙獰。
“這么多年了,還漂亮得跟個妖精一樣,本汗當(dāng)年睡了你娘,唯一的遺憾啊,就是沒睡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