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躲在戰(zhàn)車?yán)锩?,只透過縫隙在往外看,不然那顆人頭得跟她貼臉。
被抱出戰(zhàn)車時,她輕輕嚶嚀一聲,耳邊立即傳來熟悉的聲音:“別出聲?!?/p>
營帳里,她醒過來揉著眼睛,“我們還活著是嗎?”
齊景暄嗯了聲,將一套兵卒的衣裳拿給謝知月。
“軍營里不能有女子,先換上,再把臉涂黑,跟在我身邊別說話?!?/p>
齊景暄說完后就背過身去不看她,給她換衣服的空間。
這時謝知月才看到,他背后,插著四支箭。
謝知月深吸了一口氣,擔(dān)憂的問:“你什么時候中的箭?”
“一會再說,快把衣服換上?!饼R景暄催促道。
她把衣服換好沒過多久,帳外就有人問:“太子殿下,卑職可以進來為您療傷了么?”
“進。”
一名軍醫(yī)提著藥箱入帳,剪下齊景暄后背上的箭,將他身上的戰(zhàn)甲與衣袍層層褪下。
齊景暄就不拘小節(jié)的跪坐在地上,將馬尾攬至前胸,上身裸露,寬肩細腰得天獨厚的身材畢現(xiàn)。
那肌理分明線條完美漂亮的后背上,四個血窟窿觸目驚心,鮮血還在汩汩往外涌,在白凈的皮膚上格外刺眼。
“殿下,卑職要挖箭頭了,箭頭刺得深,若是疼痛難忍,殿下只管叫出來?!?/p>
齊景暄頷首,將一塊布絹咬住。
那塊布,謝知月一眼就認(rèn)出來,是她當(dāng)初給他送桂花糕,后來在東宮書房的抽匣里看到的手帕。
是不是該說他講究,出門打仗還給自己帶塊手帕?
軍醫(yī)挖箭頭時,齊景暄背后鮮血往外涌得更狠,他緊咬著手帕,額頭上細汗密布,呼吸沉重劇烈,就連腹肌上的經(jīng)絡(luò)都在跟著起伏賁張。
劇烈的疼痛直往心口鉆,隔著布絹,他都將下唇咬得鮮血淋漓。
縱是如此,他都保持著跪坐的姿勢沒動彈一下。
漂亮的五官緊皺,血液順著唇角淌落至不斷滾動的喉結(jié),竟不合時宜的生出了些許澀氣。
“別愣著了,快為殿下把血擦干凈。”軍醫(yī)對謝知月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