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書房,嗚嗚泱泱的聚滿了人。
大司馬率先拱手深深一拜,“今夜某與諸公共聚一堂,實不敢相瞞。陛下重病,遭奸人蒙蔽,奸人假借皇命構陷我等太子近臣,意圖行鏟除異己奪嫡之事,特邀諸公前來商議對策?!?/p>
王太傅邁出一步,“大司馬,既是深夜召我等來東宮議事,那是太子殿下的吩咐,還是大司馬的主張?”
“自是皇后娘娘與太子殿下的吩咐?!?/p>
“皇后娘娘自是與大司馬同心,我等乃陛下授命,輔佐儲君之臣,效忠于陛下與太子,豈容你等昔日妄圖竊國之輩借太子之名召見?”王太傅作為東宮眾臣之首,面朝大司馬冷哼道。
大司馬不急不躁,“王太傅,這里可是東宮,若不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我等能隨意出入么?”
書房里快要吵起來時,大門打開,身披一件黑色斗篷的皇后帶著神情蔫巴的太子來了。
眾臣子齊刷刷的跪了一片,“臣等拜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p>
齊景暄幾乎是被趙歸宜拎到上座的,得知今夜議事內(nèi)容,他震驚的望著趙歸宜。
“母后。。。。。。?!?/p>
“住嘴!”
他話還沒說出來,就被趙歸宜厲聲喝住。
“陛下重病只召宸王侍疾,你身為太子,連陛下的面都見不到,任由賊人誣陷你母族,你可知道他們奸計若成,你與你麾下這一眾忠臣將被逼入何等絕境?”
齊景暄只看向書房里那一眾臣子,“諸公對此有何想法?”
他這一手矛盾轉(zhuǎn)移,意圖太過于明顯。
“太子殿下,老臣認為,陛下興許是有受奸人蒙蔽,或是宸王搬權弄術攪亂朝局,但眼下才初綻眉目,殿下依舊是監(jiān)國太子,無人可撼動殿下地位。倘若宸王或朝中有心之人蓄意行奸佞之事,殿下隨時可借清君側(cè)之名處置奸佞,無需心急?!蓖跆邓钥陀^公正。
“王太傅此言差矣。陛下早年身體虧損嚴重,如今病得兇險,已有足足二月未親臨朝堂,萬一被奸佞所控,假借陛下之名下旨殘害太子或朝中忠良,就如秦時扶蘇,那時太子與諸公,又當如何?如今大權在握,不早作打算,難道真要等刀架頸側(cè)再行事?那時可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中郎將站出來反駁道。
“對,誰人不知陛下溺愛太子殿下,陛下患病,于情于理侍疾之人都該是太子殿下,但是只召宸王侍疾,就已經(jīng)惹人生疑了。”
書房中你一言我一語亂作一團,齊景暄抬手撫額,他都聽得頭疼。
就在他低頭沉思時,一枚虎符被重重砸落在他面前。
他抬頭,就對上了母親堅定的目光。
“母后這是何意?”他故作不知。
“暄兒,你父皇重病遭奸人蒙蔽,你身為太子,理應救駕清君側(cè)。”
“母后。。。。。?!饼R景暄看過趙歸宜一眼,再轉(zhuǎn)動目光看向大司馬,“舅舅。”
“你們這。。。。。。可是在逼我,謀逆?”
他就當著東宮群臣的面,大剌剌的直言,撕開趙氏的意圖。
“何為謀逆?難道你要看著你的舅舅,表兄弟,你的母后,被奸人構陷,死無葬身之地嗎!他們拿你的母族開刀,其意不就是在斷你羽翼?”趙歸宜抓住齊景暄撐住頭的手腕,逼他握住那枚虎符。
“你若是能見你父皇,道明其中原委,我們何必于深夜聚于此處與你共議大事?暄兒,你看看在坐的這些人,他們是從小就輔佐你的臣子,你的舅舅,你的母族!母后知道你不愿做半點忤逆你父皇之事,朝中大臣親近宸王你不管,你父皇拒見一切人等只留宸王侍疾你不管,張繼等人搬弄是非構陷你母族你也不管,你難道就非要等那懸在你頭頂?shù)牡堵湎聛?,才肯反抗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