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害怕孕婦不宜見血,他背過身去,抬手拭去臉上的血跡。
“那你呢?我父親是不是為了追殺你來的?”謝知月沖到齊景暄面前,伸手拽住他的衣袖踮起腳尖抬頭同他對視。
擔憂快要從她那雙明亮澄澈的麋鹿眼里溢出來。
“是。所以聽話,跟舅舅走?!饼R景暄唇瓣抿緊,神情猶豫不決。
他抬手撫上少女瑩白的臉頰,就連唇角天生上揚的弧度都隱約泛上來自嘲與苦澀。
“是我不好,不聽你們的勸誡,也不愿向父皇低頭。今日造成此番局面,必是父皇性命危矣。郎中前幾日為你診脈,同我說你腹中胎兒按脈象來看是男胎,若我不在了,待你回京。。。。。?!?/p>
“不準說這種不吉利的話!”謝知月捂住齊景暄的嘴不準他繼續(xù)往下說,“我要跟你在一起,我們在一起,我父親他說不定會手下留情。。。。。。”
前世父親就沒放過齊景暄,她早該想到,今生齊景暄落魄,她的父親很有可能落井下石不放過齊景暄!
“太子妃,太子殿下的意愿,你還不明白嗎?榮國公此行,只為除掉太子殿下,小皇孫在你腹中,回京后,若是殿下遭遇不測,那你腹中的小皇孫便是太孫,將來的天子。若太子殿下與陛下都不在了,小皇孫與太子妃你落入榮國公手中,滔天的權勢就在眼前,臣不能保證榮國公不會起不臣之心,他今夜私自帶兵前來冀州假傳圣旨,就已是不臣之舉!”長信侯直言道。
齊景暄握住謝知月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所以胭胭,隨舅舅走,就當是為了我們的孩子。我若是不能讓你做我的皇后,那也讓你成為太后,照樣坐擁榮華富貴。到那時,我的謚號便由我們的孩子來追封了。要告訴他,我不要獻文帝這個帝號?!?/p>
他語氣很急,聲音卻溫和得異常。
謝知月攔在齊景暄身前不肯讓開,態(tài)度強硬道:“那你就不能一起走嗎?我告訴你齊景暄,你要是敢一個人到我父親面前去送死,我就嫁給別人,讓你的孩子認別人做父親,我才不要當什么太后!”
“太子殿下,太子妃,別再聊了,再聊榮國公就要帶兵殺進來了!實在不行,咱們就一起走好嗎?我已經給我家蕭寰飛鴿傳信了,他收到信就會即刻發(fā)兵來護駕?!?/p>
看這對小夫妻在面前煽情個沒完沒了,長信侯都快急哭了。
謝知月抓著齊景暄的衣袖死活不撒手,她揚言,就算是死也要跟齊景暄死在一起。
奈何剛殺出府邸還沒來得及跑出五里路,謝繹就親率追兵追上。
馬車不如騎馬速度快,謝知月胎像還不穩(wěn),經不住顛簸,就更不說騎馬。
馬車內,謝知月因顛簸面色蒼白,她仍是緊緊抓住齊景暄的手不放,衣裙隱隱見紅。
齊景暄強撐了一路的鎮(zhèn)定總算是決堤,他沉沉嘆息,用力拉開謝知月抓著自己的手指,輕輕揉了揉她的臉頰。
“胭胭,我去見你父親,答應我,帶著我們的孩子,回帝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