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技高一籌,吾等師兄弟佩服!”
“從此后不會再打地府的主意!”
這番話,是從接引的齒縫間一個字一個字?jǐn)D出來的,每一個音節(jié)都承載著無盡的屈辱與不甘。
他身旁的準(zhǔn)提,臉色早已陰沉得不見一絲血色。
那原本寶相莊嚴(yán)的面容此刻因極致的憤怒與虛弱而扭曲,若非他能清晰感知到接引師兄那已然跌落至谷底,甚至瀕臨潰散的狀態(tài),他絕無可能咽下這口惡氣。
周源立于虛空彼端,神情淡漠,古井無波。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有冰冷的審視,仿佛在打量兩件有待估價的物品。
承諾?
圣人的承諾在絕對的利益與生死面前,不過是一句隨時可以撕毀的空談。
他周源能有今日,靠的從來不是敵人的信譽。
接引與準(zhǔn)提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匯聚起體內(nèi)最后一絲尚能調(diào)動的圣力,身形微晃,便欲撕裂空間遁走。
他們現(xiàn)在只想立刻返回須彌山,用教中氣運和功德池來修補這近乎崩毀的圣人道果。
然而,就在他們身形將動未動的一剎。
一道平淡卻蘊含著不容抗拒意志的聲音,在他們神魂深處轟然炸響。
“既然此戰(zhàn)是你們兩人輸了,總要給出一點東西吧?”
嗡!
接引與準(zhǔn)提的身軀驟然僵住,仿佛被無形的巨山當(dāng)頭壓下。
兩人猛然回頭,目光死死釘在周源身上,那其中蘊含的情緒,是驚愕,是羞憤,最終化為滔天的怒火。
“周源!你不要太張狂了!”
準(zhǔn)提再也無法抑制,厲聲怒斥。
他的聲音因情緒的劇烈波動而變得尖銳,圣人威嚴(yán)蕩然無存,只剩下被逼入絕境的歇斯底里。
“吾等已經(jīng)應(yīng)下退出地府之事,如何還要給出賠償?”
接引的面皮劇烈抽搐了一下,那張素來疾苦的臉上,此刻的苦澀濃郁得化不開。
他盯著周源,聲音沙啞。
“周源道友一定要這般苦苦相逼嗎?”
周源的眼神,在那一瞬間徹底冷了下去。
沒有了絲毫溫度。
他甚至懶得再用言語去辯駁。
今日若是他敗了,下場會是什么?
神魂被鎮(zhèn)壓在九幽之下,永世不得超脫?還是被煉化成本源,成為他們西方教大興的資糧?
這兩人絕不會給他任何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