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居王被李唐滅掉的消息,如同一場超大颶風,從費爾干納盆地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吐蕃,邏些城,布達拉宮。
赤德松贊,這位以雄圖英武著稱的贊普,正摩挲著一份由東道節(jié)度使加急送來的戰(zhàn)報。
戰(zhàn)報的內容很簡單,簡單到令人發(fā)指:康居,亡了。
從軍事行動開始到結束,前后不過三個時辰。王都被占,國王被俘,全程無任何像樣的抵抗,西北王府方面,零傷亡。
與戰(zhàn)報一同送來的,還有一幅由斥候拼死繪制的素描。畫上,是那個在康居王都廣場上燃燒的,巨大而猙獰的蒼龍圖騰。
“又是神罰……天火……”
赤德松贊喃喃自語,眼中又一次流露出深深的忌憚。
他不是愚昧的康居王,他知道那絕非神跡。
可越是知道不是神跡,才越是感到恐懼。
神的力量是虛無縹緲的,而李唐的力量,卻是真實的、可以計算、可以復制的。
他立刻召來了自己最信任的大相,尚綺心兒。
“大相,你怎么看?”
赤德松贊將戰(zhàn)報和圖畫推了過去。
尚綺心兒仔細看過,這位在戰(zhàn)場上與唐軍周旋多年的老人,臉色也變得異常凝重。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贊普,這不是戰(zhàn)爭,這是……處決。李唐在向我們所有人展示一種全新的權力形式。”
“權力形式?”
“是的?!?/p>
尚綺心兒指著戰(zhàn)報,嘆聲說道:
“您看,他沒有動用大軍圍城,沒有使用那些我們已經(jīng)有所了解的火炮。他只用了一支小規(guī)模的、能飛的部隊。
這意味著,我們引以為傲的高原天險,對他而言形同虛設。他的軍隊可以出現(xiàn)在我們任何一座城池的上空,甚至……是邏些城的上空?!?/p>
赤德松贊的瞳孔猛地一縮。
“其次,是信息。他在動手之前,就已經(jīng)精準地掌握了康居王都內的一切,包括兵力部署、武器作坊位置,乃至康居王與回鶻的密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