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持續(xù)了不到一分鐘。
當(dāng)槍聲停止時,戰(zhàn)場上已經(jīng)沒有一個站著的人,也沒有一匹完整的戰(zhàn)馬。
濃烈的血腥味和硝煙味混合在一起,刺激著每一個人的鼻腔。
營中其他角落,那些原本還有些蠢蠢欲動的神策軍將士,親眼目睹了這場單方面的屠殺后,一個個面無人色,渾身篩糠般地顫抖著。
他們看向外面那些安西軍士兵的眼神,已經(jīng)不再是看人,而是在看一群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神。
抵抗?
拿什么抵抗?用血肉之軀去對抗神罰嗎?
“鐺啷……”
不知是誰的兵器先掉在了地上,引發(fā)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yīng)。
“鐺啷啷……啷啷……”
成千上萬的神策軍士兵,默默地丟掉了手中的武器,然后緩緩跪下,將頭深深地埋在了地上,再不敢有絲毫異動。
整個神策軍大營,陷入了一種死一般的寂靜??謶郑缤烈咭话?,蔓延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就在這種詭異而壓抑的氛圍中,大營的正門,被人從外面緩緩?fù)崎_。
一隊身穿灰黑色軍服,手持上著刺刀的毛瑟98K栓動步槍的安西軍士兵,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護衛(wèi)著一名身穿緋色官袍的文官,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手持圣旨的裴度。
他身后,還跟著兩名瑟瑟發(fā)抖的小太監(jiān),那是皇帝派來協(xié)助證明圣旨真?zhèn)蔚摹?/p>
裴度面沉如水,目光如電,掃過校場上跪得密密麻麻、如同待宰羔羊般的神策軍將士。
他沒有理會那些中下級軍官驚疑不定的目光,徑直走上了校場中央的高臺。
護衛(wèi)他的387團警衛(wèi)連士兵,迅速在高臺四周布下警戒線,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臺下所有神策軍將領(lǐng)。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整個大營,十萬之眾,此刻竟是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這位朝廷大員,給他們一個最終的宣判。
裴度從懷中緩緩掏出那卷明黃色的卷軸,雙手展開。
那耀眼的顏色,那熟悉的制式,讓所有神策軍將領(lǐng)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真的是圣旨!
郭釗說的,竟然都是真的!
裴度清了清嗓子,將內(nèi)力貫注于聲音之中,洪亮而威嚴的聲音,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營的每一個角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