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山書院,他學(xué)到的歷史觀,與在長安時截然不同。
這里的老師,會用最詳實的數(shù)據(jù),向他展示這些門閥世家是如何通過壟斷知識、把持官位、兼并土地,一步步將一個又一個強盛的王朝拖入深淵。
他們嘴上說著“忠君愛國”,行的卻是“竊國自肥”的勾當(dāng)。
在西北,王叔李唐推行新政,官吏考核唯才是舉,無論出身;土地公有,按需分配,杜絕兼并。這才有了如今民心思定,萬眾歸心的盛景。
可是在中原,這些世家門閥,一邊享受著與西北貿(mào)易帶來的巨大利益,一邊卻動用他們掌控的輿論,大肆抹黑王叔,污蔑新政為“亂法之舉”,將王叔描繪成一個意圖謀反的亂臣賊子。
何其無恥!何其卑劣!
李恒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他心中暗暗發(fā)誓,若有朝一日,他能君臨天下,定要將這幫口蜜腹劍的國之蛀蟲,連根拔起,一個不留!
可讓他感到無比困惑和不解的是,以王叔李唐如今的實力,為何會對這些世家門閥如此容忍?
郭釗將軍率領(lǐng)的三萬安西軍精銳,如今就駐扎在河?xùn)|,距離太原王氏的老巢近在咫尺。
只要王叔李唐一聲令下,踏平一個王家,不過是舉手之勞。
為何王叔遲遲不動手?
難道真的如那些傳言所說,王叔李唐也忌憚這些世家在朝堂和地方盤根錯節(jié)的影響力?
不,這絕不可能!
王叔的眼界與胸襟,早已超越了凡俗的權(quán)力爭斗。他所行的,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大道,又豈會懼怕這些陰溝里的算計?
可這究竟是為什么?
這個疑問,如同一根尖刺,深深地扎在李恒的心里,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李恒知道,他如果直接去問王叔李唐,或許能得到答案。
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應(yīng)該先嘗試著去理解,去思考,而不是凡事都依賴王叔的解答。
這或許也是王叔希望看到的成長。
思來想去,李恒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人影。
一個同樣身份尊貴,卻來自遙遠異域的王子。
或許,從他的口中,自己能得到一些不同的啟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