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年后（15）“大章”（第2頁）

“雖然……我的記憶里，已經(jīng)沒有‘路明非’這個人的任何痕跡，”他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清晰而有力，“但聽你的意思……他應(yīng)該是我們……很重要的朋友?！彼⑽⑼ｎD，似乎在確認(rèn)這個推斷，“那么，尋找他的路上……算我一個?！?/p>

諾諾的路上才露出些許笑容：“謝了，這種情況下還愿意相信我?！?/p>

楚子航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只要你說的話，我就相信，沒有緣由?！?/p>

諾諾剛要開口說些什么。

而就在這個時候下方昏暗的樓梯間里，傳來一陣略顯拖沓、帶著幾分猶豫和零碎的腳步聲。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停在了天臺入口。

諾諾立刻警惕地看向楚子航：“你還叫了其他人？”

楚子航微微蹙眉，同樣困惑地?fù)u頭：“沒有。”

諾諾的目光銳利地投向天臺入口的陰影處。

一個身影從黑暗中慢慢走了出來。是路明非的叔叔。

他口中叼著一支點(diǎn)燃的香煙，微弱的紅光在黑暗中明滅。

身上帶著明顯的酒氣，腳步也略有些虛浮，但那雙眼睛在昏暗中卻異常清醒，打量一眼荒涼的天臺。

“小姑娘……”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酒后的松弛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你……還在吧？”

“路叔叔？”諾諾下意識地回應(yīng)出聲，帶著一絲驚訝和疑惑。

叔叔沒有走過來，只是順勢放松地倚靠在冰冷的、銹跡斑斑的欄桿上，深深吸了一口煙，緩緩?fù)鲁龅臒熿F在夜風(fēng)中迅速消散。

他仰頭看著坐在隔間頂上的諾諾，目光復(fù)雜，像是在努力拼湊著記憶的碎片。

“剛才……在樓下，看著你走上來……我腦子里就一直在倒騰?！彼曇舻统?，緩慢地組織著語言，“剛才喝了兩口，腦子反而……清醒了點(diǎn)?！?/p>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想起來了……不是現(xiàn)在，是很久以前……”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確認(rèn)記憶的真實(shí)性：“在……卡塞爾學(xué)院？是這個名字吧？那個什么古德里安教授，大早上的，請我們家去一個很高檔的酒店吃早飯……當(dāng)時你也在場，對吧？還有……”

他瞇起眼睛，努力回憶著，“后來……在和倭，好像也有一次……你也一起吃過飯？”

“嗯。”諾諾下意識應(yīng)了一聲。

叔叔得到了肯定的回應(yīng)，像是確認(rèn)了什么，他彈了彈煙灰，目光變得更加深邃，帶著一種成年人的、看透世事的探究：“你說……路明非是我侄子？所以……我們之前那些見面，都和他有關(guān)？”

諾諾卻反問出聲：“你相信我說的?！?/p>

“相信？”叔叔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實(shí)話，小姑娘，你這故事聽著……太離譜了，簡直像小說。我理智上沒法相信?！彼拐\得近乎殘酷。

但隨即，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變得異常認(rèn)真，“但是……

我相信我的潛意識，相信那種……感覺?！?/p>

他用夾著煙的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太陽穴，又點(diǎn)了點(diǎn)心口，“我能感覺到……我應(yīng)該是有一個侄子的?？墒恰彼拿碱^緊緊鎖起，臉上露出巨大的困惑和痛苦，“在我的印象里……路麟城，他……沒有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矛盾撕扯著他，讓他倍感煎熬。他猛地吸了一大口煙，仿佛要壓下心頭的煩躁，煙霧繚繞中，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諾諾身上，帶著一種長輩的審視和關(guān)切：“不過……我能感覺到，你對我那位……‘所謂的’侄子……很用心。你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