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年后（88）（第1頁）

零清冷的聲音在溫暖的壁爐室內回蕩，如同冰珠落入絲絨。

她靠坐在壁爐旁寬大的絲絨沙發(fā)里，雙腿交疊，一本厚重的硬殼書籍攤開在膝上。

跳躍的爐火在她冰雪般的側臉上投下溫暖的光暈，卻無法融化那層永恒的疏離感。

她修長的手指平穩(wěn)地翻過一頁泛黃的書頁，目光專注，仿佛周遭的世界都已凝固。

“你要是覺得無聊，”零的視線并未離開書頁，聲音平淡無波，“可以出去走走。伏爾加河畔，離這里不遠。很多人喜歡去看河上那群黑天鵝?！?/p>

她的提議聽起來像例行公事，不帶任何情緒。

楚子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凝視著窗外被月光染成銀白的、覆蓋著厚厚積雪的花園。

聽到零的話，他微微側過頭：“不會太招搖嗎？”

“這里是ELS，曾經的名字叫做斯大林格勒?！绷惴瓌訒?，依舊是副看的極為認真的模樣：“雖說沒有輝夜姬替你們遮掩，但EVA的觸手也很難伸向這里?！?/p>

楚子航沉默地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可該有的謹慎卻沒減弱半分。

零微微抬眸在楚子航的肩線上停留了一瞬，了然于心。

她不再多言，重新將目光投向膝頭的書本。

她自然清楚楚子航不可能這么快松懈下來，但也沒有在過多說些什么。

就在這時，一位身著剪裁合體的深灰色套裙、氣質沉靜如古井的中年女管家，如同融入陰影的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沙發(fā)旁的小茶幾邊。

她的動作精準而優(yōu)雅，一套描繪著繁復青花的骨瓷茶具，幾碟精致得如同藝術品的茶點，例如撒著糖霜的樹莓撻、點綴金箔的巧克力慕斯、小巧的魚子醬三明治，被她以近乎完美的韻律一一擺放好。

整個過程輕盈得沒有發(fā)出一絲多余的聲響，仿佛她只是拂過空氣的一縷微風。

完成一切后，她對著零的方向微微躬身，又如來時般悄無聲息地退入房間的陰影里。

“可以嘗嘗，”零的視線依舊落在書頁上，仿佛只是隨口一提，“味道還不壞。”

楚子航的目光落在那些茶點上，以及那杯冒著裊裊熱氣的紅茶。

他走到茶幾旁，沒有坐下，只是端起那杯茶，杯壁溫潤的觸感透過指尖傳來。

“嗯?！彼吐晳溃瑴\啜了一口。茶香醇厚，帶著佛手柑的清新。

。。。。。。。

深夜，零的臥室。

零推開沉重的雕花木門，室內溫暖濕潤的空氣裹挾著淡淡的玫瑰沐浴露香氣撲面而來。

首先傳入耳中的，是淅淅瀝瀝、節(jié)奏舒緩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