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年后（8）（第2頁）

“我記得那天在下雨，”楚子航緩緩開口，聲音平靜無波，“你開著紅色的跑車，停在我家樓下。你說……”

他的話語突然頓住了，如同播放的磁帶卡進了空白帶。

他努力去回想，去捕捉那個瞬間諾諾嘴唇開合的形狀，去聽那本該清晰的音節(jié)……但記憶中只有引擎的轟鳴和雨水的滴答聲。

那個關(guān)鍵的信息，那個諾諾迫切想聽到的、能證明路明非曾介入過她人生的線索，消失了。

如同被橡皮擦輕輕抹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楚子航的眉頭皺得更緊，一種罕見的、近乎困惑的微表情在他向來冷靜的臉上浮現(xiàn)。

他最終，只能微微搖頭，坦然地看向諾諾：“我不記得了。關(guān)于那個‘忙’……和你當(dāng)時具體說了什么，記憶……很模糊?！?/p>

“呵……”諾諾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帶著濃重諷刺和凄涼的笑聲，肩膀無力地垮了下來，頭抵在沙發(fā)扶手上，“看來被影響的更久遠，路小學(xué)弟還真的走丟了?！?/p>

“諾諾……”蘇茜看著她這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疼地喚了一聲。

諾諾這才收回思緒，抬起頭道：“放心，我沒瘋?！?/p>

“那你陪我去醫(yī)院做個精神檢查，我就松開你。”

“我知道你還不相信我，但我當(dāng)時只是想要證明一件事?！?/p>

“諾諾有什么事比自殘還大！”

“只要那個人出現(xiàn)，我就會沒事?！?/p>

“不行，不管怎么樣都不能拿你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那說那人出現(xiàn)，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我可以陪你一塊去找他?！?/p>

“我不知道他在哪，可能在南極，可能在華夏，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他不會看著我死去。”諾諾扶著腦門努力去想。

“諾諾！”蘇茜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讓諾諾吃痛地蹙眉，“你能不能別這么極端！萬一呢？萬一他沒出現(xiàn)呢？你會死！你會死的你知道嗎？而你口中那個路明非……他就徹底消失了！再也不會有人記得他！再也不會有人去找他！除了你，現(xiàn)在除了你自己，誰還會在乎他是不是存在過？！”

蘇茜的質(zhì)問像冰冷的錘子，砸在空曠的大廳里，也砸在諾諾的心上。

而一旁的楚子航緩緩開口：“我不記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