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弗拉梅爾的眼睛,繼續(xù)說“……一輩子都再也醒不過來?!?/p>
弗拉梅爾教授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聽到的只是一個陌生人的消息。
“是嘛……”
他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帶著釋然,“……還……茍延殘喘著?!?/p>
“算是吧?!?/p>
愷撒冷冷地回應,他敏銳地注意到對方話語中的異常,“你就不問我……當時為何也在冰窖?就在你動手的地方附近?”
“……不重要?!?/p>
弗拉梅爾再次垂下眼簾,重新恢復了那種頹廢的漠然,“不過如今還把我一直綁著,沒有交給學院,不就是不相信我會動的手,作為校董的你不應該感情用事。”
然愷撒并沒有回答的意思,轉身便要離開冰窖。
而副校長的眼神一直盯著愷撒的背影,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仿佛在說給虛空,又仿佛在說給某個沉睡的人聽:
“昂熱……老伙計……”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只剩下無盡的蒼涼,“……希望你這瘋子……用命賭上的‘選擇’……沒有錯……”
愷撒的身影在階梯入口處停下,沒有回頭,“副校長,這段時間請你‘安心’呆在這里。
放心我會安排人定期給你送酒,所以,請你不要做出任何讓我為難的反抗舉動。”
“知道了……”
副校長抬了抬被鎖鏈勒出紅痕的手腕,“被Livestock
Restraint級別的煉金鎖鏈捆著我想反抗也得有那個機會才行啊。”
“明白就好?!?/p>
愷撒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隨即,腳步聲再次響起。
厚重的冰窖氣密門發(fā)出沉悶的合攏聲。
“咔噠——嗡……”
應急燈管的電流聲在死寂中顯得格外清晰。
冰冷的寒氣重新聚攏,仿佛要吞噬一切。
巨大的、空曠得令人心悸的冰窖深處,只剩下被煉金鎖鏈如同獻祭品般禁錮在金屬椅上的弗拉梅爾教授。
黑暗中,他那雙渾濁的眼睛在應急燈幽藍的光芒下,靜靜地望著愷撒消失的方向,許久,許久。
最終,他極其緩慢地、無奈地搖了搖頭,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又仿佛在嘲笑著什么。
然后,他徹底地癱軟下去,頭顱無力地垂在胸前。
唯有那沉重、緩慢、帶著濃重酒氣和衰老氣息的呼吸聲,在絕對零度的死寂空間里,微弱而頑強地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