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么需要一個道別,難道不是你的自我滿足嗎?”女人從茶幾上拿起一顆葡萄丟入嘴中:“哼,你甚至懦弱到連她的死訊都不敢傳達。”
“并不是頂替。”齊格飛突然低沉開口道,回答的卻是上一個問題:“會有那么一天……”
“不不不,不可能有這么一天的。”韋娜又往嘴里丟了一顆葡萄,“即便有一天我在全世界所有人眼里都是韋娜,霧里看花依舊無法讓我變成真正的韋娜?!?/p>
“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
“無言,總是無言。從以前開始你就喜歡用沉默去應對你難以啟齒問題。”女人聳了聳肩膀,“真不懂,我怎么會變成這樣的一個人?”
“算了,既然你不愿意回答,那么我來替你作答。”
女人的體表龜裂化作一片片騰起的光斑,顯露出了一個勾勒著嘴角的青年模樣。
“誰讓我,是你傲慢的化身呢?”
“傲慢”走到齊格飛的椅背后,湊到他的耳邊輕聲低語道:
“因為你很愧疚,對于那個女人,對于她的家庭,對于那些已經(jīng)死在你計劃中以及將要死在你計劃中的無辜者,你對他們抱有深深的愧疚?!?/p>
“……哼,我是這樣的人嗎?”
“哈哈哈,不是?;蛘哒f以前不是?!?/p>
齊格飛臉色猛的一沉,但“傲慢”卻依舊不依不饒。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呃……善良了呢?”
“……”
“是風桃村的平靜磨平了你的棱角?還是巴魯姆克的英魂仍有殘留?不,依我看都不是。喂~你說,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受到那個女孩的影響的呢?”
“閉嘴……”
“你以為你能通過意能讓那個女人復活,你甚至想通過這種方式擦干你雙手上的所有鮮血,噢~我的上帝,你想的可太美了。這不過是掩耳盜鈴,啊不,比那還不如,你甚至連自己都騙不過去。”
“給我閉嘴?!?/p>
“齊格飛,你能騙的了所有人,卻唯獨,騙不了你自己?!?/p>
“我他媽讓你閉嘴?。。 ?/p>
啪嗒。
門口傳來書本掉落的聲音。
齊格飛猛地抬起眼皮,雙眸赤紅如血。
門邊站著一個顫抖不止的女人,穿著類似冒險者公會里柜臺小姐的職業(yè)裝束。
她慌忙撿起灑落一地的文件,哆哆嗦嗦地遞給齊格飛。
“閣,閣下,這是商會這個月的財務賬單,請您過目。”
齊格飛的赤瞳在對方那張姣好卻透著一股自卑的臉上停留了許久,才緩緩念出了一個名字。
“蘇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