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若塵就陷入了瘋魔狀態(tài),誓要培育出雪梨味的茶。終于,他在翻閱了無數(shù)古籍,嘗試了無數(shù)次之后成功了。他把茶樹的枝條嫁接在佛手柑上,終于培育出了雪梨味的茶……
“煙兒,這雪梨味的茶,樹勢(shì)開展,葉形酷似佛手柑,我們就叫它‘佛手’,你說可好?!……煙兒,我知道,當(dāng)初,你讓我培育不出雪梨味的茶別去見你,是想給我找一個(gè)活著的理由……你放心,我不會(huì)辜負(fù)你的期望。我會(huì)好好的活著,守著你,守著我們的茶園,培育出更多的好茶……”
“若塵,若塵~快醒醒~”
張若塵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猛地坐起身,悠地又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之人,緊接著又揉了揉眼,再定睛看去,這才站起身一把將人緊緊摟在懷里,顫抖著聲音,道,“煙兒~煙兒~真的是你嗎?”問話間,眼淚已濕了眼眶。
茗煙輕輕推開他,溫柔的用手帕幫他拭去眼淚,無奈的一指他的額頭,嗔怪道,“你啊!何時(shí)這般貪杯了?定是喝醉了又做了什么亂七八糟的夢(mèng)了吧?”
“是~一個(gè)很可怕的夢(mèng),我夢(mèng)見你離開我了~”張若塵的聲音還是忍不住打顫兒,那是夢(mèng)嗎?煙兒并沒有病死,一切只是我做的一場(chǎng)噩夢(mèng)?張若塵心里疑惑著,突地,又一把將人抱住,仿佛這樣才能證明那就是一場(chǎng)噩夢(mèng)~
一聲嬰啼,打破了此刻的寧靜。茗煙趕忙推開若塵,來到搖籃旁,將一名身穿綠衣的嬰兒抱了起來輕輕的搖晃著。邊搖著邊走到若塵身邊,笑道,“梨兒乖,不哭,讓爹爹抱抱。”說著,將孩子遞了過去。
張若塵木訥的接過孩子,疑惑的看向茗煙,“梨兒?~我們的孩子?”
“你今日怎的竟說些怪話?自然是我們的孩子?難不成是我偷來的?!”茗煙說著便嘆了口氣,“果然酒是穿腸毒藥,瞧把你禍害的,親生兒子都不認(rèn)識(shí)了。梨兒這名字還是你取的呢!
那日,你培育成了雪梨味的茶,甚是高興,因其茶樹葉片肥厚且大,如同佛祖的手掌一般,故取名佛手雪梨。又恰巧我們孩子出世,你便說這孩子與佛手雪梨頗為有緣,而且我也愛吃雪梨,就取名梨兒吧。我也覺得甚好,于是我們的兒子就叫梨兒了。這些,你都忘了?!”
張若塵木訥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誰能告訴他,這是怎么回事兒?他竟然連這么重要的事兒都忘了~
茗煙無奈的嘆了口氣,抬手伸手輕輕的撥了撥孩子粉嫩的小臉蛋,道,“梨兒啊,看來咱們得想辦法幫你爹爹把酒戒了,免得你爹爹再犯迷糊。”
梨兒似乎能聽懂,也跟著咿呀了幾句,仿佛在附和茗煙的話。
張若塵瞬間陰霾散去,與茗煙相視而笑,歲月靜好。
張若塵的佛手雪梨很受歡迎,每天他們的小竹院都是門庭若市。眾人都說能培育出佛手雪梨如此神仙茶的人必定不是凡人,于是,眾人便稱他為茶小仙。張若塵對(duì)此也是一笑置之,他才不在乎這些虛名。他一直在意的不過是他的煙兒罷了~
忙碌之余,張若塵總會(huì)陪著茗煙一起逗弄孩子。他覺得這就是幸?!墒沁@幸福卻總是讓他覺得不真切……
“若塵~我該走了,黃粱一夢(mèng)終是要醒的。好好照顧梨兒~”茗煙說著化作一縷青煙消散了,若塵甚至來不及抓住她一片衣角。若塵忙轉(zhuǎn)頭想去看搖籃里的梨兒,哪兒有什么搖籃,哪兒有什么梨兒?!眼前的正是那株他費(fèi)盡心力培育出的佛手雪梨茶樹。他悲從中來,抱著樹干,無聲的哭泣著,“原來,這才是夢(mèng)~可為什么不讓我長夢(mèng)不醒呢?煙兒~”
“若塵,我這一世有你,無憾了。佛手雪梨是你為我培育出來的,就相當(dāng)于是我們的孩子了,好好照料它~好好做你的茶小仙,好好經(jīng)營著這片茶園,我會(huì)化作這人間風(fēng)雨陪伴著你~”
茗煙的聲音自虛空中傳出,字字句句刻進(jìn)了若塵心里,若塵心尖猛然一痛,醒轉(zhuǎn)過來,才發(fā)現(xiàn),他正倚靠在茗煙的墓碑上。
張若塵坐起身,拿起旁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仰頭一飲而盡,又倒了一杯茶灑向茗煙墓碑前,“煙兒,如此,你我二人也算同飲一壺茶了吧!煙兒,謝謝你送我一場(chǎng)美夢(mèng)。自此,山河遠(yuǎn)闊,人間煙火,無一是你,無一不是你?!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