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早早便寫下傳位詔書,將皇位傳與您?!?/p>
太陽當空,驅(qū)散了冬日的寒冷,褚玄林卻依舊如墜冰窟。
他渾渾噩噩地跟隨福壽去了御書房。
福壽拿鑰匙打開墻上的暗格,拿出明黃色的卷軸,雙手捧到他面前。
褚玄林定定望著卷軸,眼中閃過驚恐。
他預(yù)感里面的內(nèi)容會讓他發(fā)瘋、崩潰。
閉了閉眼,他終是顫抖著手指接過,緩緩打開。
熟悉的筆跡和字句映入眼簾,褚玄林的眼淚瞬間涌了上來。
手中的詔書,與昨夜他拿到的,一模一樣。
父皇既然決定將皇位傳給他,怎會派人取他性命?
所以其實府中遇刺和那些影衛(wèi)要殺他,都是假的。
“父皇……父皇!”
眼淚一滴滴砸在明黃色的錦緞上,悔恨像把鈍刀,正在一下下割去他的血肉,讓他痛不欲生。
褚玄林終于明白,衛(wèi)雪從來沒有原諒過父皇,她自始至終都在恨父皇害衛(wèi)衡將軍丟了性命。
他與她的相遇,是她的設(shè)計。
她說心悅他,是她的謊言。
她這么做不過是為了接近他,讓他殺了父皇。
怪不得成婚后她對他總是很冷淡,甚至隱隱抵觸與他親近。
對了,她一直沒有懷孕,無論他如何賣力。
他想起那日她背著他吃藥。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衛(wèi)雪……你當真是……好得很?!?/p>
褚玄林哭著哭著,倏然笑了起來,像是從地府里爬出來索命的鬼魂,狠厲又陰沉。
他讓人回太子府找到那藥,又派沐澤叫來白芷,趁她不備之時,將她擒住。
衛(wèi)雪留在他身邊是為報仇,如今心愿已了,想必很快便會離開。
可他怎會讓她如意?
她把他逼成了一個弒父的瘋子,怎么能不付出點代價?
他要用她在乎的人要挾她,把她留在身邊,折磨她。
讓她苦,讓她痛。
當初她既然選擇嫁給他,那么這輩子都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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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浴殿內(nèi),云母屏風掩映著白玉砌就的湯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