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離整個人幾乎被愧疚和悔恨吞噬。
當時在氣頭上,對許詩婉的道歉和討好視若無睹,甚至狠心推開她,說了難聽的話。
冷靜下來后,發(fā)現(xiàn)她并無錯處,只是太過良善。
別人對她的好,她都會記著,找機會報答。
甚至有時旁人尚未釋放出善意,她也會路見不平,盡己所能地幫上一幫。
這樣的許詩婉,讓他又愛又恨。
愛她那顆赤誠之心,恨她不能將全部的心思只放在他一人身上。
秦離握緊手中韁繩,馬鞭重重揮下。
馬兒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嘶鳴,拼了命往前沖。
他如今實在擔心許詩婉,柳清寒男扮女裝隱藏自己那么久,還有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情做不出。
他也是男人,如何不懂他的心思?
褚洲至呂洲,少說有三日路程,就算快馬加鞭,不眠不休,也得一日再加半日才能到。
他面容冷峻,心急如焚。
婉兒,對不起,是我的錯,讓你陷于困境。
等我來救你,待你重新回到我身邊,我定當牛做馬,肝腦涂地,彌補對你的虧欠。
他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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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玄林思來想去,最終決定恢復徐喻之國子監(jiān)博士一職,作為對他護駕的獎賞。
雖說先帝曾言要罰他一輩子做個九品學錄,但一朝天子一朝臣,世事無常,人也應感恩圖報,懂得變通才是。
褚玄林高坐在御書房內(nèi)紫檀木雕龍寶座上,望著匍匐在地,一襲白墨色衣衫的徐喻之,聲音不怒自威:“對朕的安排,你可滿意?”
徐喻之聲線雖竭力維持溫潤,仍泄出幾絲難以察覺的顫音:“陛下隆恩,微臣……感激涕零?!?/p>
靜默片刻,褚玄林收回目光,緩聲道:“你是罪臣之子,縱使護駕有功,朕也只能將你官復原職,將來如何,且看你自己的造化?!?/p>
徐喻之聽了,眼波微動,品出這話中似有玄機。
少頃,他又拜了拜,恭敬道:“微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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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中午,衛(wèi)雪與紅梅剛進了姜洲城,便見身后城門轟然閉合。
詢問守城將士,方知曉此地多人感染鼠疫,皇帝剛下了旨封鎖。
衛(wèi)雪聽了,眉心輕蹙。
“閣主,我們先找個客棧歇息幾天,等鼠疫過去再繼續(xù)趕路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