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綠萍打斷她,面無表情地開口:“老夫人先前說了,少爺休沐之時,夫人不必去請安。
而且……”
她沖馮翎兮笑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請安與否,是丞相府的家事,與表姑娘沒什么關系。
您如今身子不適,還是回房安靜養(yǎng)著,莫要操心一些不該操心的事。”
馮翎兮聽了,手指倏然收緊,一介賤婢,竟敢冒犯她。
這要是在呂洲家中,她早就讓人將其打個半死,發(fā)賣出去。
說到底還是許詩婉御下不嚴,才致使一個下人如此沒有規(guī)矩。
她雖然氣憤,卻忌憚著秦離,不敢太過放肆。
只能壓下怒火,將東西交與綠萍,灰溜溜地離開。
許詩婉與秦離折騰到日上三竿,方磨磨蹭蹭、膩膩歪歪地起床沐浴、梳洗。
聽說馮翎兮來找過她,許詩婉并不驚訝。
這人一心想纏著秦離,如今他休沐,怎會錯過機會?
秦離聽了,眉頭緊蹙,“大清早的便來擾人安寧,倒是精神得很,想來病已經(jīng)好了?!?/p>
許詩婉唇邊浮起一抹苦笑。
這等沾親帶故的,最是難纏。
處置得重了,便要落個“刻薄寡恩”的名聲。
處置得輕了,又似那濕手沾面粉,甩不脫,掙不斷,反倒要糾纏一世。
秦離不顧及他自己,卻不能不顧及他母親。
秦老夫人性子和善,馮翎兮畢竟是她妹妹的女兒,總是有血脈親情在的。
他不好將事情做得太絕,惹秦老夫人傷心。
可天天看著馮翎兮在面前轉悠,實在讓人心煩。
“婉兒難受了?”秦離執(zhí)起她的手問道。
許詩婉誠實點頭,“身邊一直有個覬覦你的女子在,總是難以心安。”
秦離寬慰道:“最晚后日,她一定會離開?!?/p>
許詩婉眼睛幾不可察地亮了亮,“真的?”
“嗯。”書硯昨日來信,說已經(jīng)找到引馮翎兮回去的法子。
許詩婉眼角微微上挑,聲音里也透著些輕快,“好?!?/p>
秦離摸摸她的頭,眼底溫柔蕩漾開來。
“在府中待得不開心,不如我?guī)愠鋈プ咦撸俊?/p>
許詩婉搖頭,“剛從雨墨村回來沒幾天,暫時不想出去,而且……”
她手指微蜷,“我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