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悻悻地耷拉著尾巴,溜出萬長青的院子,在宗門里漫無目的地晃。
心頭那股沮喪像塊濕棉絮,沉甸甸堵著,不知不覺竟走出了山門,晃到了山腳下。
腳步像生了根,又像被無形的線牽著,木然地往前挪,活脫脫一具沒魂的走尸。
不知走了多久,離宗門有多遠,眼前突然鋪開一條河。
河水滔滔,浪頭拍打著岸石,濺起雪白的沫子。
“真想一頭扎進去,淹死算了……”
許不凡對著河面,喉嚨里擠出兩聲“汪汪”,尾音里全是自暴自棄的頹唐。
遠處林子里,一個樵夫正揮著斧頭砍柴,身邊跟著個五六歲的男孩。
男孩顯然幫不上忙,覺得無聊,顛顛地溜到了河邊。
“春兒!別往水邊湊!”
樵夫的叮囑隔著風飄過來,帶著幾分急。
“知道啦,爹!”男孩脆生生應著,眼睛卻被岸邊竄過的東西勾住了——那是只像老鼠又比老鼠更靈動的小家伙,皮毛油光水滑。
“是倔栗鼠!”
春兒眼睛一亮,蹦蹦跳跳追上去,伸手就要抓。
倔栗鼠嚇得一哆嗦,慌不擇路就往河邊竄。春兒哪肯罷休,邁開小短腿緊追不舍。
到了河沿,倔栗鼠身子一弓,輕巧地躍進水里,還回頭沖岸上的男孩晃了晃腦袋,那眼神活脫脫是在挑釁。
“你跑不了的”
春兒不服氣地趴在河沿,撅著小屁股伸手去夠。
可河邊的泥地早被浪頭泡得酥軟,他手掌剛按下去,那塊土“嘩啦”一聲塌進河里,連帶著他小小的身子,“噗通”一聲墜入了滔滔濁浪中。
“爹爹,救命…”
春兒在水里掙扎著,頭時不時的被浪花埋住,他很難呼吸,被嗆的大口大口的喝著水。
或許是心有靈犀,樵夫遠遠的心頭一跳,抬起頭看到了春兒落水了。
“春兒”
樵夫大驚失色,趕緊放下手頭的東西,不顧一切的朝著春兒落水的地方奔去。
浪很大,水流很快,當樵夫到了岸邊的時候,春兒已經(jīng)被沖的好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