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走近的何曉與,溫莞宜迅速收起傷感的情緒,揚起唇笑著看向他,“曉與哥?!?/p>
何曉與注視著她的眼眸,開口詢問,“我們走走?”
亮白的路燈照射著前方水泥路面,黑漆的兩旁是雜草叢生的墳?zāi)雇炼?,一旁往下是黑不見底的林木,另一旁往上是一堵高高的圍墻?/p>
兩人一言不發(fā)的走著,沉默在白天還好,這大晚上的只會讓人覺得這路陰森森的。
“小時候清明節(jié),一聽鞭炮響了,就帶著溫禮旭跑過來,伸手等著糖果?!睖剌敢擞幸淮顩]一搭的說著,“那會還小不懂事,看到糖果就高興,完。。。。?!蓖耆恢澜o糖的人心里是有多難受。
何曉與微愣,過了會笑說,“我小的時候,在清明節(jié)前一天跟著你曉熙姐還有她的幾個小姐妹跟班,滿山頭的跑,伸手要糖。塞的褲兜衣兜滿滿當當,回家過橋時,我只顧手上的餅干,結(jié)果整個人掉河里,糖呀餅呀都被水沖走了。”
溫莞宜聽到這,啞然失笑。
聲聲狗吠中,刺耳的轟鳴聲漸近,一道強烈的白光照來,一輛摩托車疾馳而來。
兩人默契十足的抬手擋眼,低頭看路。
摩托車飛快掠過,轟鳴漸遠。
又是一陣沉默,慢步行過幾棟樓房,月色下可見郁郁蔥蔥的毛竹林。
溫莞宜停下,“曉與哥,再走下去,就到你家村口了。”這一地毛竹林,白天挺拔纖細翠綠可觀賞,晚上只適合拍鬼片。
何曉與伸手折了一小竹枝,“那我們回去?!?/p>
兩人往回走。
“莞宜,你。。。”
溫莞宜:“嗯?”
“禮旭他說。。。。”何曉與遲疑了會,問,“你心里還怪你爸嗎?”
“曉與哥,你說我爸真的愛我媽嗎?”溫莞宜神色黯然,“要說他不愛,他又一夜白了頭,要說他愛,他又任由我們?nèi)愕茏陨詼??!鄙踔梁菹滦膩韺囟Y笙送人,狠下心賣了她。
怪?她不怪,她是恨。
一片綠青色的竹葉落入水泥路面,何曉與耳膜“嗡嗡”亂響,她的話仿佛在說,他舅舅愛舅媽只是不愛她們姐弟三人。
此刻,他萬分后悔問了那句話。
客走,夜深。
溫莞宜洗了頭,坐在客廳,拿吹風(fēng)筒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