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澤從雪茄吧出來想到院里透氣,被他母親拉著往精雕細琢的紅翅木沙發(fā)坐下,左手邊坐著的是他的未婚妻許念安,隔著木制長幾的對面是他面容威嚴的父親,依次往下是他的兩個舅舅。
還不如待在雪茄吧呢!
蘇越澤端起杯茶,慢慢品飲,視線落在外院遒勁的松樹上,透明落地窗玻璃浮現出一張神情不耐的小臉,接著是一截相當細的腰。
他全身心都放在那一處,全然不知自個兒父親與他未來岳父說了些什么。
長達兩小時的交談,在秦管家從中餐廳過來說晚飯備好了才得以結束。
三家人都往餐廳走去。
地面鋪就定制的潑墨花卉地毯從會客廳延伸至了中西兩餐廳,莊重典雅可容納三十來人的紅木圓型大餐桌擺滿了美酒佳肴,十來個長相端正的女傭站在木質格柵前,等著侍候。
另一側,蘇越林敲響了商務書房的門,等低沉嗓音傳來,他才推門進入,一股清淡的墨香撲鼻而來,山水墨畫兩側間是高至天花的大型深褐色書架,密密麻麻都是書。
胡桃木案幾上鋪的紙寫著幾個蒼勁有力的字,三位年紀相仿白發(fā)的老人圍坐桌前。
他爺爺手里拿著沾了墨的毛筆。
“爺爺,姥爺,許爺爺。晚飯好了?!?/p>
待蘇、明、許三家的老爺子入座,滿桌的人才紛紛動筷。
雕梁畫棟的餐廳除了輕微碗筷觸碰和細小咀嚼的聲響,就再無其他雜音。
蘇越澤每次回主宅吃飯,都吃的不痛快不盡興,壓抑的氛圍過于沉重。
酒足飯飽,客走的走,留的留。
留下的客人,坐于后院清涼水榭亭品茶賞月,清淺月色下的一方池塘,水面清晰可見圓盤月亮倒影,池塘邊上果樹隨風擺動。
蘇越澤吃了一小塊甜膩的月餅,喝了兩杯茶,摸出手機給鄧譯發(fā)微信,余光掃見幾道暗中觀察的視線。
這究竟是賞月還是賞他與許念安?
許念安給他續(xù)了杯茶,“越澤哥,我不想那么快結婚?!?/p>
蘇越澤收了手機,淡淡地說,“我也不想,結婚的話,再等幾年?!?/p>
許念安唇角浮現出一絲苦笑,“好,”能拖幾年是幾年。
清涼的風掠過池面,浮萍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