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鉗制住溫書檸的兩名男護工架起溫母就往后拖,正欲將女護工扶起的另外兩名男護工一看張森堯就快要被推進病房,忙丟下同事跑上去將兩人拽分開,一人擋住情急之下?lián)]拳的張森堯,另一人粗暴地將病人推進去并關(guān)上門掏出鑰匙上鎖。
一鎖上,又迅速回轉(zhuǎn)身同同伴一起將掙扎著要上前的張森堯攔下,抬手輕拍著他的肩膀,說,“先生,你沒事吧,他腦子有問題,你別跟他一般見識?!?/p>
握緊揚起的拳頭無力垂下,“吃糖糖!吃糖糖!”覃法醫(yī)狂拍著門板,黯淡無光的眼神透過小小的玻璃窗口撞上張森堯望來的無能為力的眼神。
“媽!”溫書檸用力拍掉那只搭在她肩上壓著的手,撐墻站起,奔向溫母。
溫母猛力掙脫兩護工,張開雙臂將人擁入懷,邊淌淚邊摸著她挨了一掌的后腦勺,問,“還有沒有哪傷著了?”
溫書檸將深埋進她懷中的臉抬起,回頭一指醫(yī)生,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他灌我吃藥,還抓我頭發(fā)往墻上撞,還踹我,還威脅我說是自己弄的。媽,你帶我回家,我不要待在這,我沒病啊啊啊。。?!?/p>
溫母聞之心疼如絞,忙捧住她的臉掰回來,向兩邊撥開擋住她臉的凌亂發(fā)絲,一見滲血的額頭以及深刻在她右臉頰上的火紅巴掌印,即放聲大哭,摟緊她,“對不起,都是媽媽不好,媽媽不該讓他們帶你走的,不該的。。?;丶?,媽媽這就帶你回家?!?/p>
男醫(yī)生快步過去,鏡片之下的眼色陰冷駭人,他巧舌如簧,短短三言兩語便已將自己摘干凈,又暗諭溫書檸是自己弄傷自己誣陷他。
溫母怒指醫(yī)生,在兩男護工的連連幫腔聲中,吼道:“她臉上的巴掌印是她自己的手能扇出來的嗎?我告訴你們,我今天就算是死,也要帶她走!”
說罷,她一手?jǐn)埦o溫書檸的肩膀,一手橫過去抓住她的臂膊,決絕又無畏地轉(zhuǎn)過身朝前邁去。
兩護工立即圍攏上去,生拽硬掰的將母女兩人分開,一人控制一個。
溫母胡亂扭動身軀掙扎,溫書檸又咬又撓,護工疼的又一耳光將她扇倒在地,溫母聲嘶力竭地咆哮一聲,奮力掙脫沖上去,揚手就要替女兒討回來,卻被眼疾手快的護工攥住手腕甩開,腳下踉蹌不穩(wěn)地重重摔倒在地。
“媽!”溫書檸撐起上半身,哭喊著朝溫母爬去。
張森堯忍無可忍,掙脫開一左一右挾持住他的護工,攥緊拳頭闊步過去,一拳放倒一個。
混戰(zhàn)一觸即發(fā),狼狽爬起的兩護工和被掙脫桎梏的兩護工掄起拳頭圍沖上去,五人瞬間糾纏成一團,激烈地廝打起來。
圍睹的病人里有幾個也照模照樣的廝打起來,有的只淡漠的看著或躲到別人身后,還有的異常亢奮的揮手大嚷大叫。
來電鈴聲響起時,一人難抵八拳八腳的張森堯被摁倒在地動彈不得分毫,匆匆趕來的一大幫護工將病人轟趕回各自的病房。
“是是是,我這就讓人帶她們過去?!蹦嗅t(yī)生說罷,掛斷電話,一指張森堯,“扔出去?!痹捖洌忠浦钢赶虻厣暇o緊相擁在一起啜泣的母女兩人,命兩護工帶院長辦公室去。
“滾!”閘門剛一打開,兩手捂住右下腹咳嗽不止的張森堯就被暴力推出精神病院,踉踉蹌蹌間右腳被左腳絆了下,差點摔個狗吃屎,好在及時扶住了保安室的墻。
他挪轉(zhuǎn)身背靠著墻,伸手進兜里掏出煙盒打火機,振出一支銜嘴里點著抽著。
“你手機,”保安翻出他的手機從窗口遞出,“有三個人給你打了十來個電話?!?/p>
“謝謝。”張森堯接過解開鎖翻看起來,十來個未接來電里,有六個是明然打的,余下七個分別是小陳跟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