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啞光黑亮外形惹眼的凱迪拉克凱雷德停于久源大酒莊門口,一泊車員不緊不慢的上前拉開駕駛座的車門,態(tài)度溫和,臉上揚(yáng)起得宜不諂媚的笑。
周書聽下車,將車鑰匙遞到泊車員掌心。一穿著復(fù)古立領(lǐng)酒紅色修身旗袍,面貌清晰的女人搖曳著身姿迎上來,露出標(biāo)準(zhǔn)得宜的笑容,“周先生,請隨我來?!?/p>
室內(nèi)滿墻到頂?shù)募t木酒柜陳列著葡萄美酒,隔絕于繁喧鬧市置身幽靜環(huán)境復(fù)古深色獨(dú)特的酒莊,典雅大氣而溫馨。最重要的一點是:私密性極好。
進(jìn)入電梯,女人按下2樓按鍵,優(yōu)雅地站一旁,語氣熟稔,“周先生,您有陣子沒來了。”
“課業(yè)繁忙。”周書聽隨意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女人則是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電梯停在2樓,梯門拉開,女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面露微笑,“周先生,請?!?/p>
周書聽踏出電梯,往左,沿著復(fù)古古銅色的地磚、仿古吊燈的長廊走,一直走到他常訂的一間包廂停下。輕敲了三下門,也不等里面的人有所回應(yīng),徑直推門進(jìn)入。
整個包廂充滿了濃濃的復(fù)古氣息。
吳汐然從锃亮的深棕色皮質(zhì)沙發(fā)起身,望著進(jìn)來的人,抬手?jǐn)n了攏滑至胸前的一縷茶灰色麥穗長卷發(fā),展顏一笑,“書聽,你來了?!?/p>
“嗯?!敝軙犅暽貞?yīng)了聲,也不看她一眼,往單人沙發(fā)坐下,“說吧。趕緊說。說完了,我好走人?!?/p>
吳汐然臉色微變,撫裙坐下,“我給你發(fā)了十來條微信,約你見一面,你當(dāng)作沒看見。我說在豪庭見過何曉與表妹,你一連給我發(fā)了三條長達(dá)五十多秒的語音,每一秒都是關(guān)于她?!弊旖菗P(yáng)起一絲苦澀的笑,“周書聽,你該不會喜歡上她了吧?”
“喜不喜歡的輪不著你操心?!敝軙爞?cè)頭直盯著她,聲色發(fā)冷,“你什么時候在豪庭見到他表妹的?”
“書聽,”吳汐然輕喚一聲,偏頭看向華麗大氣雕花細(xì)膩仿古色的餐桌,似詢問也似威脅的說,“我們先吃午飯,邊吃邊聊好嗎?”
周書聽一言不發(fā)地站起身,往餐桌去。
吳汐然抿唇一笑,指尖拭去眼角硬擠出來的幾滴淚,跟上。落座后,她一手握著醒酒器的手柄,一手托著底部往高腳杯里倒了三分之一的赤霞珠。捏住杯腿,輕而優(yōu)雅的晃著杯中酒,“書聽,我第一次來這,還是你帶我來的。”
伸向薄荷葉尖點綴的那盤鵝肝雪花牛肉粒的手頓了下,許久后,周書聽夾起塊放入白瓷碟中,“你是要謝我還是要怨我?”
差點忘了,她就是在那個時候碰到的蘇越澤。吳汐然淺抿口酒,“我最近總是在想,我那時候要是沒有忘拿包,沒有堅持一個人乘電梯上樓,我是不是就不會碰到他。又或許有你在,是不是也就不會有后面的那些事。我,我和你是不是就不會分手?!?/p>
“吳汐然!”周書聽重重擱下筷,凜聲道:“我不是來聽你回憶往事的?!?/p>
吳汐然啞然,忽而一笑,輕擱下酒杯,“我不太確定是不是何曉與的表妹,你有他表妹的照片嗎?”
“你連他表妹都不認(rèn)識,你怎么確定在豪庭見到的是她?”
“我知道她名字。前天在游戲里,你提過一嘴“等周六,小表妹到家了,喊上她一起開黑”,何曉與說,莞宜她把游戲卸了。”
周書聽一愣,抬頭看向她,“陌路是你?”
吳汐然坦然承認(rèn),“是我助理的小號?!?/p>
難怪他一直都覺得“陌路”的操作熟悉,原來竟是她!周書聽依稀記得這號是半年前加的他,半年,整整半年他都不曾想過會是她。他收回視線,摸出手機(jī),點開相冊,翻找著何曉與和小表妹的合照。
他倆的合照,是上次溜冰,他給拍的。拍了一張后,周書瑾可能是吃醋了,硬擠進(jìn)兩人中間,讓他給他們仨拍張。最后,又讓路過的小姐姐給他們四人拍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