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成績出來的這天,是周六,排名從年級第一掉到一百多的宋西揚,在這一天進了六次辦公室。
最后一次從辦公室出來,正是放學(xué)段,他站在走廊,看著底下涌動的人潮,想到了仍不知所蹤的溫莞宜。
長睫投下的陰影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緒,站了許久,他轉(zhuǎn)身下樓,走到圍了十來人的布告欄,擠進文科榜前,跟邊上的男生借了支筆,在年級第五和第六的間隙寫上溫莞宜的名字,然后對應(yīng)每科科目的位置填上分數(shù),最后寫下:年級并列第五,班級并列第一。
高二九班,木伊萱佇在教室后面,一動不動的盯著班級排名29年級排名139的宋西揚。她始終無法接受那個她喜歡的、打高一起就穩(wěn)坐年級第一寶座的男孩,因為別的女生滑鐵盧似的從一滑至一百!
月牙形的指印深深嵌入掌心,“溫莞宜!我就不信我取代不了你在他心里的位置!”
宋西揚剛走進教室,就見木伊萱坐在他前桌的座位上,翻看著他桌上的書。
木伊萱一見到他,漾出笑意的眼睛瞬間亮了,她趕忙合上書,站起身來,“西揚,你回來了?”
宋西揚欲言又止,幾大步過去,將要帶的書和試卷裝進書包背上轉(zhuǎn)身就走。
眼里的光消失之際,木伊萱牽動唇角笑了笑,而后追出去,“西揚,你等等我?!?/p>
下樓時,她說,“西揚,我真的好討厭星期六,因為一到星期六我就要回家住,只能陪你走那么一小段路?!?/p>
出了學(xué)校,她止步香樟樹下,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人群中才轉(zhuǎn)身朝公交站走去。
到站下車,遠遠的,她雖看不清人臉,但還是憑著身形認出了站在小區(qū)門口的男人。
她慌忙轉(zhuǎn)身,卸下男人可能會認出的書包抱懷里,伸手攔下輛出租車鉆進去,貓下身說,“坪山公寓。”
出租車從小區(qū)門口駛過,往坪山公寓開去。
半小時后,木伊萱拎著書包下車,刷卡進入公寓、上樓,站在1701門口輸密碼。
又一個半小時后,老賀走出電梯,推門而入,木伊萱從沙發(fā)上站起,“那個男人又來找我了。”
距男人上次找她,也才過去不到半月,那天也是周六,她剛走出電梯,就見自家門口站著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循聲轉(zhuǎn)頭望來的一雙眼睛銳利如鷹,直盯著她汗毛直豎。
隨著籠罩下來的陰影,男人站定在她面前,從懷里掏出手機點開張照片放大給她看,“他那天來找過你對吧。”
只一眼,木伊萱就已慌的不成樣,但仍強撐著問,“他誰呀?”又搖搖頭說,“我不認識他。還有,你又是誰?怎么進來的?又怎么上來的?”
男人沒回答,只盯著她說,“我送他的手機最后顯示的定位是在你家,而那天,你爸媽剛好出差不在家,你家阿姨也剛好家里有事請假,你們這小區(qū)的監(jiān)控還都出了問題在維修。由此可見,他是在你家出事的!”
又是那天,而不是幾號幾號,顯然是篤定了她知道是哪天,木伊萱挺直腰板,迎著他的目光,微不可察的深吸口氣吐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年初十的那天晚上你。。。。?!?/p>
“那天晚上我在。。?!蹦疽凛婕皶r剎住,面色也冷了下來,大步越過他,邊掏鑰匙邊往家門口走去。
男人伸手拽停她,修剪齊整的指甲隔著層衣袖嵌入她的臂膊,冷硬的下頜線繃的很緊,“木伊萱,我只想知道他現(xiàn)在是死是活!”
“有病吧你!”木伊萱甩開他,搓著被拽疼的手臂,回頭沖他吼道:“我怎么知道他是死是活,我又不認識他,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說罷,開門進屋,沒多久又打開,探出頭來,見人已走,忙換鞋到坪山公寓找老賀。
“你不是說你會解決的嗎?這才半月不到,他又來找我了?!蹦疽凛鏆夤墓牡淖?,已然沒了一開始的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