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來吧,我沒反鎖?!睖剌敢死_椅子坐下,伸手去拿格子上的那瓶貝殼。
溫禮旭盯著手上的信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呼出,這才推開門進(jìn)去。他瞅著她的后背,心臟莫名地發(fā)慌,手不由地握緊門把手。
滿屋寂靜。
靜得溫莞宜忍不住轉(zhuǎn)頭看他,“你找我干啥?事先聲明,我沒錢?!?/p>
“我,我想找你幫個忙?!?/p>
“幫什么忙?總之我沒錢借你?!?/p>
“不借錢?!睖囟Y旭一臉窘迫,將信封遞給她說,“就是我有個朋友,他想麻煩你帶一封信,給你們學(xué)校一個叫盛望濘的老師?!?/p>
“盛夏的盛,失望的望,然后濘是三點水那個。你認(rèn)識嗎?”
“可,可以嗎?”
溫莞宜何止認(rèn)識。他口中的盛望濘是她們班的政治老師。她接過信,“可以?!?/p>
溫禮旭一愣,“姐,你不問點什么嗎?”他連借口都想好了。
“我要問什么?”
溫禮旭擺手,“沒什么?!辈粏栆埠谩?/p>
“那,我走了?!彼f著帶上門出去,站在門口長呼出一口氣,雙手合十,閉上眼睛,一遍一遍地在心里說著,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溫學(xué)姐!”溫莞宜剛下公交車,就聽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熱情似火地一嗓子。她左看右看,在雨棚下看到了站在售票窗口揮手的沈如許。
她擠著人流走近。沈如許一把提溜起一坐在長板凳上正搜尋物資的他的同學(xué)兼同桌兼室友的男生,“有沒有眼力見?!?/p>
被他這么一提溜不幸成盒子冒煙的男生,“???”他偏頭看了眼罪魁禍?zhǔn)祝值拖骂^來看著手機屏幕上已經(jīng)在舔他包的隊友,“。。。。。。。?!?/p>
沈如許對此毫不知情。他沖溫莞宜一個勁地笑,“溫學(xué)姐,坐。”然后又問,“溫學(xué)姐,你也那么早啊?!?/p>
溫莞宜視線落在他頸側(cè)尚未結(jié)痂的抓痕上,心頭百感交集,她輕緩地?fù)u了搖頭,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你們坐吧。”
話落時,她的眼眶浸滿了淚水,隨時都有可能滾落。
沈如許注意到了她的視線,抬手捂住那道抓痕,呵呵笑著說,“醫(yī)生說不礙事?!?/p>
末了補充道:“都不礙事。”
她偏頭看向擁擠的人潮,“嗯?!?/p>
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
外套兜里的手機在這時嗡嗡地震動。
溫莞宜掏出手機一看,頓時心慌意亂地四處眺望。一輛白色的寶馬停在車站正門,瘋狂地打著雙閃。她沒敢掛斷電話,也不敢當(dāng)著沈如許的面接,更不可能當(dāng)著他的面跑過去上那輛車。
“我去一下洗手間,車來了,你們不用等我。”她說著撒腿就往車站的公共衛(wèi)生間跑。
這個時候的車站哪哪都是人。溫莞宜跑到衛(wèi)生間后面的雜草空地,在幾個蹲地拔草抽煙的大叔的目光下,接通了電話。
她的身后是背著包穿著校服等車的學(xué)生,她的眼前是幾根猩紅的煙,她的耳際是蘇越澤冷冽低沉的話音,“給我,立刻!馬上!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