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椅上,蘇銘不以為意的撇撇嘴,他們嘴里的話聽聽就行了,地方官到朝廷上來一般不是表功,就是訴苦,至于地下干了什么破事,誰知道?
現在朝廷的監(jiān)察制度基本上都是擺設,其中辦事的官員都還沒補齊,連洛陽都監(jiān)察不了,更別說其他地方。
只是,這些人當中有哪些去了晉王府,哪些沒去,蘇銘非常清楚,當然,去晉王府的官員未必就是忠于李嗣源的人,有些人是身不由己,有的是被大勢攜裹,連他所在之地的節(jié)度使都臣服于李嗣源了,地方佐官又能如何?
這些情報,錦衣衛(wèi)全都記錄在冊,等把李嗣源收拾之后再慢慢處置。
吏治是一個長久的過程,無法一蹴而就,得有硬實力才行。
······
下朝之后,蘇銘便來到千秋殿,已經有人在這里等候多時了。
屏風之內,一人站在那里,挺拔的身形,略有些纖瘦單薄,他緩緩踏入大殿。
“女帝,好久不見?!?/p>
話音落下,女帝轉過身,便看到身著玄色帝袍的蘇銘,平天冠垂下十二冕旒遮蓋了他的視線,但女帝依然能察覺到蘇銘復雜的心情。
看到蘇銘的那一刻,女帝清麗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異色,他,不一樣了。
現在站在她面前之人跟她記憶當中的那個人看上去簡直判若兩人,雖然面容依舊,但氣質神色大不相同,如果不是這幅皮囊,女帝險些以為李星云已經換人了。
她眉眼低垂,躬身行禮,“岐王李茂貞參見陛下?!?/p>
蘇銘淡淡一笑,來到軟塌上坐下,“都到這兒了,不必這樣多禮,你我之間,何必如此?!逼降脑捳Z沉穩(wěn)有力,不似以前那樣輕浮。
女帝搖搖頭,按下了心中的悸動,“禮不可輕廢,陛下不在意,但微臣又怎能不放在心上?!?/p>
隨即,蘇銘又用輕快的語氣道,“還是免了吧,你這樣說話,我整個人都不自在。”
女帝一愣,露出淡淡的笑容,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風格。
他還是他,沒變。
她點點頭,柔聲道,“好?!?/p>
蘇銘面色緩和,扯下頭上的平天冠放在一旁,笑著說道,“這玩意兒戴久了,脖子都酸死了,坐吧,我會給你倒茶?!?/p>
看到軟榻上的平天冠,女帝一愣,這么隨意的嘛?
然后她又反應過來,有些哭笑不得,李星云,不就是這樣不著調?
短短幾句話,兩人的關系快速拉進,不再像剛剛見面那樣僵硬,倒像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蘇銘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兩人各倒了一杯。
他沒有招呼女帝,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露出放松的神色,“朝會要上兩個時辰,幸虧中間有休息的時間,不然誰受得了。”
女帝抿嘴一笑,眼波流轉,“當了這么久皇帝,難道你還沒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