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的確是示弱。
這樣的事,李嗣源早已不知做過多少次了,昔日李克用還活著的時候他便是如此,李存勖稱帝時他亦是如此。
現(xiàn)在,李星云當(dāng)皇帝,他示弱退讓也未嘗不可。
在朝堂上,他的人雖然不少,但李星云占據(jù)大義,以天子之令行事,讓他吃了不少虧,這種局面并非區(qū)區(qū)一兩個官員可以扭轉(zhuǎn)。
最重要的是,天子的背后是不良帥袁天罡,區(qū)區(qū)一個李星云,手里沒有兵馬權(quán)勢,他并不放在心上。
權(quán)謀再厲害,沒有可以依仗的軍隊,那也不過是紙糊的皇帝。
既然在朝堂上爭不過他,那就退一步,明哲保身,保存實力,這樣一來,無功無過,憑借從龍之功,他依然可以混得很好。
“大哥,我們真要對那小子退讓么?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區(qū)區(qū)一個黃口小兒,不過是傀儡天子罷了,我們沒有必要退讓?!崩畲嬷侨缤瑒︿h的眉宇一挑,很是不樂意。
李嗣源輕嘆一聲,再次拍拍他的肩膀,“你把朝廷的局勢想的太簡單了?!?/p>
“昔日,李存勖被鏡心魔所殺,我還未來得及肅清他的黨羽,李星云就來了洛陽,更重要的是,袁天罡也來了。區(qū)區(qū)一個李星云,我不怕他,但我忌憚的是他背后的袁天罡!”
聽到袁天罡這三個字,李存智不由得沉默了。
活了三百年的老怪物,這天下誰不忌憚!
更別說,他手下還有天下第一秘密組織不良人,昔日汴梁之戰(zhàn),偌大的玄冥教一夕之間變成了不良人分舵,這天下誰不膽寒!
連冥帝朱友珪一手建立的玄冥教都被滲透的如此厲害,誰能保證自己的手下不是不良人,當(dāng)此事傳出之后,李嗣源也開始疑神疑鬼,懷疑自己那些兄弟也是不良人。
不過直到現(xiàn)在,他也只是暗地里查證,不敢暴露,一是怕通文館內(nèi)部人人自危,君心不在,二是怕惹上袁天罡。
當(dāng)初洛陽那一面,仍讓他記憶猶新,那種強大的壓迫感,令李嗣源窒息。
“大哥,難道真的沒有法子么?”李存智拳頭握緊,一臉不甘。
李嗣源嗤笑一聲,眼中既有嘲諷也有忌憚,“袁天罡鎮(zhèn)壓天下諸侯三百年,雖然一手維系了大唐朝廷,但他也成了大唐的禍源?!?/p>
“正所謂,不破不立,正是因為他,大唐才一直半死不活。他再厲害,也不過是臣子,不是君主,不良人再多,也僅僅不過是一個密探組織,上不得臺面?!?/p>
“如果袁天罡真有力挽狂瀾的能耐,大唐又怎么會被逆賊朱溫覆滅,東山再起,金蟬脫殼,不過是迫不得已為之罷了?!?/p>
“老七,你我都很清楚,其實大唐早就覆滅了,各地節(jié)度使擁兵自重,割據(jù)一方,一個李姓天子,一個不良人不能能重聚人心,再塑大唐。人心散了,想要再重塑,哪有那么簡單?!?/p>
“大不了,我們兄弟退回河?xùn)|,當(dāng)我們的土皇帝,留下這洛陽讓他們折騰去吧。”李嗣源一番長篇大論下來,一吐心中不快,神色也恢復(fù)如常。
“大哥說的有理,就算把這朝廷讓給那黃口小兒,他又能玩出什么把戲。”李存智也想通其中關(guān)竅,不再糾結(jié)。
然而,李嗣源籠在袖子里的手卻是緊握,很是不甘,“李星云,就讓你再得意一陣,想當(dāng)皇帝,你還早著呢!那些節(jié)度使,可不是你空口白話就能對付得了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