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發(fā)出一道低沉的笑聲,“陛下說笑了,述里朵不過一介婦人,翻不了天,震懾只是一時之用,契丹國主之位現(xiàn)在是個燙手山芋,她根本保不住。”
“依微臣看,述里朵應(yīng)是把這契丹國主之位當(dāng)成籌碼,利益交換,避走他處,坐看各部落火并,伺機東山再起?!?/p>
他活了三百多歲,什么局勢沒見過?
述里朵能走的路無非就那么幾條,袁天罡所說的,基本上就是最有利的那條,其他的或多或少都不合適。
蘇銘的嘴角亦是露出淡淡的笑容,“依你看,她會帶著耶律李胡去哪?”
“依微臣看,她有兩處地方可走,一者是西域,一者便是東丹。”
蘇銘思考了一下,疑惑地問道,“哦?西域地廣人稀,雖然貧瘠了點,倒是一個不錯的去處,可東丹卻是在契丹之側(cè),那些部落會把他們放回去?”
“陛下可是高看那些人了,草原上的部落頭人哪懂得什么長遠之計,只看得到眼前的一點點利益。述里朵讓出汗位,他們巴不得她快點走,哪會想得到是否埋下隱患?!?/p>
“而且,東丹國人口眾多,疆域之內(nèi)有許多漢民,原本實力就不弱,契丹一下子損失了五十萬大軍,未必壓得下東丹國內(nèi)部的勢力。”
“述里朵被逼去東丹,正好隨了他們的心意。”
談到東丹,蘇銘言語中不免露出些許遺憾,“東丹啊,大唐故土,渤海之畔,可惜,朝廷現(xiàn)在尚無余力,否則,兵出草原,橫掃遼東,豈不快哉?!?/p>
袁天罡連忙道,“陛下不必擔(dān)心,述里朵再精明能干,也變不出大軍,想要穩(wěn)定大局,必須借勢而為,普天之下,能給她借勢的地方,唯有我大唐?!?/p>
“想當(dāng)初,耶律阿保機將耶律質(zhì)舞嫁給朕,本意是借勢于朝廷,幫朝廷壯大聲勢,與河?xùn)|分庭抗禮。”
“而今,他的妻子落難,離開漠北王庭,如喪家之犬一般,當(dāng)真是世事易轉(zhuǎn)啊。昔年,朕尚有天子名義在手作為籌碼,不知道述里朵手上是否握有令朕心動的籌碼?!闭f到這,蘇銘面上流露出感慨之色。
緊接著,袁天罡又稱贊道,“陛下英明神武,胸懷天下,區(qū)區(qū)契丹蠻夷,纖芥之疾,數(shù)年時光,幾乎重現(xiàn)當(dāng)年之態(tài),依微臣看,貞觀盛世不遠矣?!?/p>
“什么時候,你袁天罡也這么會拍馬屁了?天下尚未一統(tǒng),朝廷任重道遠啊?!?/p>
袁天罡眼里閃過一絲輕松的笑意,“南方諸國不足為慮,只要朝廷大軍一動,他們未必敢負隅頑抗,屆時如蜀國一般歸降不是不可能,如此,南方已定。”
“休養(yǎng)生息數(shù)年,再北上燕云,拿回燕云十六州,陛下便是大唐繼往開來的中興之祖?!?/p>
蘇銘眉頭一挑,驚訝的問道,“不對,朕記得你不是一個信口開河之人,難道南方藩鎮(zhèn)又有異動了?”
“陛下明察,據(jù)不良人來報,北方一戰(zhàn)消息傳開后,南方吳國、楚國、閩國、偽漢、越國皆有投降之意?!?/p>
“朝廷大勢已成,諸藩鎮(zhèn)畏懼大唐兵鋒,難以抵抗,前有三國歸附,他們這時候投降,倒也還不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