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來了?
在場諸將心中一顫,渾身汗毛豎起,仿佛被一頭猛獸盯上,李嗣源多年的積威豈是這么容易消散?
李從珂剛跪倒在地,一道沉重的腳步聲踏入大廳。
只見,一個穿著蟒袍的中年男子正從外走進來,方正的五官面無表情,眉宇間一片冷色,不怒自威。
直到他走到李從珂的位子上坐下,眾將才如夢方醒。
剛剛那個出聲的絡(luò)腮胡壯漢單膝跪地,態(tài)度十分恭敬,“末將參見晉王殿下!”
其他人見狀,頓時反應(yīng)過來,齊齊跪倒,“末將參見晉王殿下!”
李嗣源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將目光放在李從珂身上,“珂兒,你怎么知道為父今日回太原?還召集了這么多人等我?”
此話一出,李從珂魂都要嚇掉了,向來穩(wěn)重的他也心境大亂,額頭不斷滲出細汗,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孩兒,孩兒實在是不知義父今日回來,若孩兒早知曉此事,定然出城五十里相迎?!?/p>
“哦?你的意思是,為父該事先通知你?”李嗣源略顯陰柔的聲音再度響起,直擊李從珂的內(nèi)心。
李從珂一連磕了好幾個頭,額頭與地板相碰發(fā)出沉悶的聲音,孩兒不敢,孩兒不敢,請義父責(zé)罰孩兒失禮之罪?!?/p>
磕頭聲在大廳內(nèi)回蕩,同時也重重的磕在了在場眾將的心里,李嗣源終究是那個李嗣源,河?xùn)|也是他的河?xùn)|,他的地位無人可以替代。
一時間,所有人的頭低得更緊,生怕被李嗣源盯上。
然而,李嗣源似乎不打算就這樣放過李從珂,輕飄飄的說道,“哦?僅僅只是失禮?”
“對義父失禮事小,誤河?xùn)|要務(wù)事大,為父尚在路上,你便召集眾將議事,要是我繼續(xù)待在洛陽,你豈不是要聚眾造反?”
一聲厲喝,宛如一把重錘狠狠地打在李從珂心上,更讓在場眾將膽戰(zhàn)心驚。
這時,李從珂大概也是認命了,連解釋都懶得解釋,沉聲道,“孩兒知罪,請義父責(zé)罰!”
“很好,這才是為父的好義子,凡事都要講規(guī)矩,在這河?xùn)|,我李嗣源就是規(guī)矩!任何人違反了這個規(guī)矩,都要受罰!”
“即便你是我的義子,也同樣不例外!”
說完,他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樣在眾人頭頂掃過,似是下一刻就要落下。
“來人,傳我旨意,李從珂冒犯王駕,出言不遜,即日起剝?nèi)ズ訓(xùn)|節(jié)度使之職,留家待命!”
說完,便有親兵走進來,將李從珂拖下去,而李從珂也不反抗,任憑他們將自己帶走,一句話也不說。
待到李從珂被帶走,李嗣源的目光就一直在大廳眾將身上盤桓,“你們這些人,吃老子的飯,砸老子的鍋,我今天要是不回來,你們是不是要造反?”
”沒有我李嗣源,你們能過上今天這般好日子?哼,你們好好跪在這反省,既然想要兵,那你們的兵就一個都不要管了!我李嗣源,不需要你們這些忘恩負義之人!”
說完,李嗣源冷哼一聲,大袖一甩,離開這里,在他走后,守在外面的親兵也隨之離去。
此刻,屋內(nèi)靜悄悄的,連地上掉了根針都聽得見。
好半晌,不知是誰抱怨了一句,“晉王也太過分了,一回來,就把我們的兵權(quán)都收走,真是不把我們這些老兄弟放在眼里?!?/p>
“住嘴,晉王如何,豈是我們能評價!”剛開始說話的絡(luò)腮胡大漢回頭呵斥道,“沒兵就沒兵,今天這事就此了結(jié),不要多嘴!”
然而,他說完后,所有人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絲念頭,這件事,真的了結(jié)了嗎?
李嗣源,真的就這么簡單的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