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官道旁,有一處涼亭。其中正站著流沙一行人,衛(wèi)莊,紫女,張良,弄玉。
“你們來了?!?/p>
韓非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從容淡定。
衛(wèi)莊握著鯊齒,平靜的打量著他,“看來,這次給你的打擊很大,酒可以讓麻痹自己,卻無法欺騙自己的心?!?/p>
聞言,韓非的笑容頓時呆滯,變得苦澀,“衛(wèi)莊兄,你說話總是這么直接,又在我的心上插了一劍,就不能委婉一些?”
衛(wèi)莊神色冷淡,絲毫不讓,“話說的再好聽,也改變不了事實,你被這個國家拋棄了?!?/p>
紫女掩嘴輕笑,“行了,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斗嘴。”
俏皮的話語沖淡了離別的悲傷,韓非換上嚴肅的神色,看向衛(wèi)莊,“衛(wèi)莊兄,以后流沙就拜托你了。”說完,他給衛(wèi)莊行了一禮,莊嚴而又鄭重。
說到正事,衛(wèi)莊神色略微緩和,“放心,我記得當初曾說過的話,你走之后,流沙會全體蟄伏,等待時機。韓國的事,你不必擔心,一切有我,倒是你在秦國要小心了,秦國君臣可不是韓國可比,他們沒那么好對付。”
韓非輕輕一笑,打趣道,“這是我第一次從衛(wèi)莊兄嘴里聽到關心的話語,難得啊?!?/p>
下一刻,一道銳利如刀的眸光閃過,韓非臉上的笑意頓時凝固。
隨即,韓非又看向張良,“子房,我有件東西交給你?!?/p>
說著,韓非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件。
紙張出現的時間不長,可發(fā)展速度卻很快,各種各樣的請柬,信封信件,層出不窮。
“韓兄,這是何物?”張良凝重的接過信封,清秀的俊臉帶著疑惑。
“如果以后你無法在韓國不能待下去,就拿著這封信去桑海,那里的環(huán)境很適合你?!?/p>
流沙當中其他人他都不擔心,唯獨擔心張良。
張良雖然年紀幼小,但他表現出來的智謀和心機遠超常人,不輸于秦國那個聲名鵲起的甘羅。
兩人接觸的時間不到一年,可韓非斷定,只要能成長起來,他的未來不可限量。
只是,張良和他都有一個通病,家國情懷太嚴重了。
自己是韓國王室子弟,張良是韓國相國之孫,而張家在韓國五代為相,家族跟韓國綁的太緊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正是因為兩人如此相似,韓非給了張良一條退路。
普天之下,也只有遠在齊地的儒家才能容得下他,這封信,是交給他的老師荀子,他在信中希望老師能收他為徒。
這句話,讓張良沉默了,他想到了祖父的話,韓非離開之后,他也不會留下。
但這些話,他說不出口,流沙成立的時間雖短,但彼此的合作給對方留下了深刻印象,尤其是大家一起齊心協力對付夜幕,立志要讓韓國崛起。
只不過,這個志向不可能實現了。
張良輕輕一嘆,朝韓非躬身一禮,“韓兄,希望我們能有再見的一天?!?/p>
韓非挑了挑眉,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也希望有那一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