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張子凡,蘇銘不禁松了一口氣,這算是解決了一個后患之憂,不然,他還真沒法對他下手。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向李星云身邊的這些同伴下手,在他和袁天罡分出勝負(fù)之前,這些人動不得。
一來,如果他贏了,這些人未必就是他的敵人。二來,現(xiàn)在殺了他們,李文通和尤川難免會兔死狐悲,對他敬而遠(yuǎn)之。
他連這些人都能下死手,未來說不定也會對他們下死手,在這個關(guān)頭,容易生出變數(shù),不值得。
送走張子凡后,蘇銘繼續(xù)他日常的批改奏章生活,同時在耶律質(zhì)舞和女帝之間來回奔走,享受著兩種截然不同的美人風(fēng)情。
只是這樣一來,他便下意識的忽視了蚩夢。
自從蘇銘把尤川帶到皇宮,蚩夢一開始還覺得新奇,拉著他到處逛,沒過幾天,她就煩了,覺得他像個跟屁蟲。
而尤川又是個默默奉獻(xiàn)的性子,雖然察覺蚩夢的情緒,但依舊默默守候。
這一天,為了躲避尤川,蚩夢索性跑到蘇銘的千秋殿。
除了一開始她來的時候蘇銘招呼了她,剩余時間里,蘇銘一直都在批改奏折,眼皮都沒抬一下。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看得蚩夢都困了。
終于,看到案上的奏折快改完了,蚩夢趴在軟塌上,軟軟的問道,“小哥哥,你怎么每天都要改這么多奏章,不累嗎?”
蘇銘放下朱筆,揉了揉手腕,回道,“當(dāng)然累,當(dāng)皇帝可不簡單,以后,要改的奏折會更多。”
“那你為什么不交給別人去做啊,你手下那么多大臣?!狈旁谝酝?,蚩夢不會問,她心思天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只是今天恰好見到,所以才有此一問。
蘇銘沒有回答,而是繼續(xù)改完案上的奏折,這才放下筆,走到軟榻前坐下,看著她的眼睛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有些東西在人出生之時就已經(jīng)背負(fù)在身上?!?/p>
“我是天子,代天牧民,治理百姓是我的責(zé)任。同樣,你也有責(zé)任?!?/p>
“你是饒疆的圣女,雖然父親被蚩笠囚禁,但他卻并未對你下手,依然保留了你圣女的身份,按道理來說,你應(yīng)該在饒疆無憂無慮的生活才對,怎么現(xiàn)在卻待在這里?”蘇銘回答了她的問題,又轉(zhuǎn)而問了她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把蚩夢弄迷糊了,她想了好半天,才悶悶的開口,“蚩笠不是好人,囚禁阿爹,要讓饒疆出世,我當(dāng)然不能讓他得逞?!?/p>
蘇銘給自己和她沏了一杯茶,幽幽道,“是啊,你看,蚩笠沒殺你父親,也沒殺你,你之所以阻止他,其實(shí)是為了救饒疆的百姓,不讓他們卷入戰(zhàn)爭?!?/p>
“如果說,你生下來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沒有圣女的身份,你還會有這樣的想法嗎?”
蚩夢坐起來,仔細(xì)思考了下,搖搖頭,“不會?!?/p>
蘇銘露出一絲笑容,“你看,這些道理你都明白,有些事你不得不做,不得不為,你不辭辛苦前往中原為的是救饒疆的百姓,而我整日批閱奏折,也是想讓這個天下變得更好。”
“從某些方面來說,我們做的是相同的一件事,這就是責(zé)任啊。我身為李唐血脈必須背負(fù)的責(zé)任,無法逃避?!?/p>
“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
此時,蚩夢聯(lián)想到自己,頓時恍然大悟,她端起茶杯,望著蘇銘,目光奇異,“小哥哥,你真的不一樣了,跟原來不一樣了?!?/p>
蘇銘沏茶的手稍稍一滯,“哦,哪里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