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固然可以給秦國變法,但他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在咸陽城站的太高,離底層百姓就越遠。
變法不是一蹴而就的事,秦國若想建立一個長久的帝國,必須變法,他可以做領導者,卻不能當執(zhí)行者,人的精力有限,他不可能把全部精力放在變法上。
這也不符合嬴政的人設,既然要扮演,那就務必扮演好這個角色,不能出戲,沒道理嬴政能做到的,他做不到。
隨即,蘇銘走下高臺,邀請他坐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孤曾聽聞,先生說七國的天下,你要九十九?”
韓非神色大囧,“大王的消息果然靈通,一時玩笑,當不得真。”
蘇銘點點頭,又搖搖頭,“先生師出儒家,又創(chuàng)立法術,集商君之法、申不害之術、慎到之勢為一身,如此,堪為天下之才,先生之法,也當為天下之法。”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七國民眾受亂世之疾久矣,百家各有其道,唯有在先生的身上,寡人看到了希望。先生可愿與我攜手,鑄就一把天子之劍,開千古一國之夢!”
韓非心中輕嘆,雖然他很想答應,但他知道答應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他不希望自己成為滅亡韓國的幫手和助力。
“大王言重了,韓非不過是多讀了一些書,實在擔不起如此重任?!?/p>
蘇銘臉上笑容更濃,從袖子里掏出薄薄的書冊,“哦?這份《強韓書》也不是你寫的咯?”
什么?
韓非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目光死死的盯著蘇銘手上的書冊,久久沒有移開,如果沒看錯的話,這正是自己呈給父王的那份,上面還有自己的名字,這東西為什么會在秦王手上?
秦國對韓國的侵蝕已經(jīng)如此厲害了?
良久,韓非幽幽一嘆,“秦國的情報,當真厲害,韓非受教了?!?/p>
蘇銘將書冊放到案上,沉聲道,“韓非,你變法的想法沒錯,可惜挑錯了地方,韓國沒有變法的條件,更經(jīng)不起折騰,四戰(zhàn)之地,國小民弱,如何變法?”
“數(shù)百年前,秦孝公之所以能變法,是因為秦國地處西陲邊境,有一個安穩(wěn)的大后方,其次,秦國有山川地形之勢,其他國家沒法輕易攻下秦國?!?/p>
“最后,秦孝公一心求才,想要振興大秦,相比之下,你那父王真是糟糕透了。”
面對這些誅心之語,韓非無話可說,因為他說的都是對的,而且都說到了點子上。
事實上,他比誰都知道韓國的情況,可他就是不死心,妄圖以一人之力對抗大勢,結果就是,自己輸了,連自己的國家都容不下他。
見他不說話,蘇銘接著道,“從秦孝公開始,大秦實行商鞅之法已經(jīng)過去幾百年,以前的律法,放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合時宜,孤以為,韓非可以是我大秦的商鞅?!?/p>
韓非皺皺眉頭,問道,“秦國的國力冠絕天下,六國不能敵,大王為何要變法,須知變法也有可能失敗?!?/p>
“大秦歷代先王都想一統(tǒng)天下,使秦國成為這片土地上唯一的國度,至此已有六代國君,孤希望,先輩的事業(yè)能在我手上完成,建立一個大一統(tǒng)的國家,更是我畢生的目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