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隨著皇城銅鐘敲響,宮門緩緩關(guān)閉。
蘇銘換上了一身淺色文士袍,與蚩夢和陸林軒一起出宮了。
自從蘇銘登基以來,他就再也沒有離開過皇城,陸林軒也是同樣,好在皇城足夠大,她們可以四處玩耍,讀書練劍,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不過,時間久了,她們也壓抑不住心中的躁動,再好看的宮殿閣樓,天天看也看膩了,尤其是像蚩夢這樣活潑好動的少女來說,更是難熬。
自從蘇銘登基以來,大唐內(nèi)部雖是暗流涌動,但洛陽城卻比他登基之前更加繁華,還未到宵禁之時,街道上人來人往,來往的人或行色匆匆,或駐足觀望,或游街逛店。
街頭巷尾,各種各樣的燈籠高高掛起。
蘇銘觀察著四周的百姓,他們之中有的人面帶苦澀,有的一臉麻木,有的興高采烈······可謂是眾生百態(tài)了。
只是,皇城腳下,百姓的生活雖然不富足,被一層層的盤剝壓榨,至少安全能夠得到保障。但是地方藩鎮(zhèn)可就不一樣了,為了得到更多的地盤,他們窮兵黷武,無所不用其極。
杜甫的“三吏三別”可謂是道盡了其中的心酸與百姓所遭受的磨難,只是現(xiàn)在蘇銘連洛陽都掌控不了,更別說地方藩鎮(zhèn)了。
事實上,就算他什么也不做,安心當(dāng)一個傀儡天子,大唐的局勢也會漸漸趨于平穩(wěn),這些年來,地方都打爛了,是該休養(yǎng)生息,養(yǎng)一養(yǎng)韭菜,等待下一次的大戰(zhàn)收割。
在蘇銘觀察百姓民生的時候,陸林軒停在一個攤子面前,沖著他喊道,“師哥,快過來。”
一路上,陸林軒和蚩夢走到一起,嘰嘰喳喳,宛如放出籠的鳥兒獲得自由了一樣。
“小哥哥,快來?!彬繅粢渤惺?。
蘇銘回過頭,一臉無奈的走過去,陸林軒拿起一枚玉佩系在他腰間月白色的文士服搭配淡綠色玉佩相得益彰,頗有幾分文雅的風(fēng)范,既不奢華,又不樸素。
陸林軒掃了兩眼,滿意的點點頭,“不錯,子凡戴起來應(yīng)該也好看,老板,多少錢?”
擺攤的老板是一個相貌憨厚的中年人,他先是掃了幾人一眼,隨即伸出手比劃了一下,“這塊玉可是上好的和田玉,玉質(zhì)細(xì)膩,晶瑩有光澤,由名匠歷時半個月雕刻而成,誠惠三十貫?!?/p>
對于這個價格,陸林軒并不滿意,“和田玉而已,又不是羊脂玉,你看這雕工,線條這么粗,還有劃痕沒有打磨,你敢要三十貫?”
中年人面色一苦,為難的說道,“那姑娘想給多少?”
陸林軒眨眨眼睛,伸出手指,“十貫,多一分都沒有了?!?/p>
中年人見到陸林軒很是堅決,只能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下來,一副吃了大虧的模樣,陸林軒付了錢便轉(zhuǎn)身離開了,臉上掛著笑容,以為是自己占了便宜。
看到這一幕,蘇銘不禁搖頭,那塊玉,估計能值三貫就不錯了。
隨后,他們開始在大街上游蕩起來,相比于陸林軒的買買買,蚩夢則是一路吃吃吃,她嘗試著各種小吃,有時候還往蘇銘嘴里塞。
走著走著,他們路過一處巷子的時候,蘇銘看到一座宏偉的府邸,朱紅大門,紅墻碧瓦,兩尊威武的石獅子立在門前,不怒自威。
這座府邸占地極廣,他們足足走了半刻鐘才從巷子里出來。
如果剛剛他沒有看錯的話,那座府邸應(yīng)該是晉王府,即便錦衣衛(wèi)的人已經(jīng)給他匯報過,但他依舊覺得驚訝,即便是以晉王之尊,住這樣的宅院明顯是違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