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這兩年來的苦心經營化為烏有,李嗣源心里仿佛在滴血,有些事只有在合適的時候才能做,失去了那個機會便再也做不成。
這次,本以為是心照不宣的交易,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小子在這生死緊要的關頭,不想著如何保命找退路,反而一門心思整理朝政,壯大朝廷實力。
真把自己當皇帝了?
他怎么看也不像是愚忠之人,區(qū)區(qū)一個替身,憑什么!
現在,石敬瑭被調到了河東擔任副節(jié)度使,上面還有一個養(yǎng)子李從珂,一個是女婿,一個是養(yǎng)子,他們兩人的關系向來不好。
這一手當真毒辣,兩人不和,李嗣源也不好偏向誰,因為手心手背都是肉。
想了一會兒,李嗣源心中的怒火又消散了,他心中陡然升起了濃濃的疲憊之意,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樣?
難道自己現在能殺回河東,統(tǒng)帥大軍殺進洛陽不成?
不可能的,他如今已經算是砧板上的肉,動彈不了了,隊伍中的孟婆把他盯得很緊,他幾乎無法跟手下聯系,更別說命令河東的李從珂等人。
調動不了通文館,就無法做布置,他現在等同是孤家寡人了。
……
與此同時,洛陽城中,一支身披鎧甲,騎著戰(zhàn)馬的軍隊正從城門外歸來,整齊的隊伍,散發(fā)著肅殺的氣息。
這些正是蘇銘組建的神策軍,一共三千人,為他們花費重金打造了鎧甲,訓練了兩個月,他就將他們派到洛陽周邊的郡縣剿匪,平亂。
別以為洛陽周邊就沒有匪徒,李嗣源的牙兵只能管洛陽城內,卻管不了城外的事,因此,洛陽周邊盤踞著不少強盜山匪。
既然是練兵,沒什么比真刀實槍更有效,蘇銘索性派李紹榮帶神策軍出去剿匪,既能肅清周邊,彰顯朝廷威嚴,又能練兵,一舉數得。
這年頭的匪徒比和平年代厲害多了,大部分都是各地藩鎮(zhèn)混戰(zhàn)活下來的潰兵,算是職業(yè)軍人。
一個月的連番大戰(zhàn),洛陽周邊的強盜匪徒被一一肅清,神策軍也減員了五分之一,但經歷一場場戰(zhàn)斗,神策軍總算是有了幾分模樣,不再像之前那樣是個樣子貨。
見了血的軍隊跟沒見血的,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沒見血的士兵,上了戰(zhàn)場會膽怯,不知所措,而經歷過廝殺的士兵熟悉戰(zhàn)場,雖然也會膽怯,但不至于不知所措。
肅清了洛陽周邊之后,蘇銘又將岐國一半的兵馬調入洛陽八關,女帝臨走之前把岐國的調兵兵符給了他。
禁軍還在訓練,全是些新兵蛋子,不堪足用,借調岐國兵馬,將這四塞之地守住,至此,才算是徹底將洛陽盆地掌控在手中。
走到這一步,蘇銘才算是這河洛之地名副其實的掌權者,真正可以做到一言而決。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有錢,拿下了任圜的三司使,蘇銘將三司改組,掌握了國庫,調撥錢糧更加容易。
恰巧眾秀女入洛陽,各地的藩鎮(zhèn)節(jié)度使都奉上錢糧,所以,蘇銘才能做出這么大的動作。
一個國家,沒有錢什么事都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