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永夜長明（第1頁）

第三十八層·神寂——永夜長明

弒神槍崩碎的脆響在虛空中回蕩，通天塔陷入絕對的黑暗。這種黑暗并非尋常夜色，而是連神識都無法穿透的虛無之境。我跪倒在破碎的星骸之上，胸口那個被神槍貫穿的空洞中，光與暗的碎片如螢火般緩緩飄散。

（這就是。。。死亡的滋味嗎？）

君舟的身影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摸索著，他的道袍早已被神血浸透。那雙執(zhí)劍的手此刻顫抖得厲害，卻固執(zhí)地想要捂住我胸口的空洞。

"沒用的。。。"我輕聲道，聲音已經(jīng)開始飄忽，"你看。。。連血都流不出來了。。。"

他的手指觸碰到空洞邊緣時，太初金丹的余暉照亮了我逐漸透明的臉龐。我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臉上，驚覺自己的皮膚已經(jīng)冰涼如玉石。

"。。。值了。"我努力揚起嘴角，"這次。。。我終于。。。護住你們一次。。。"

太虛鏡片突然在虛空中自動拼接，殘缺的鏡面映出三界最后的景象：天帝印因滅世面消亡而崩塌，諸天星辰如淚墜落。但就在那些毀滅之光即將觸及凡間時，暗影神格崩碎后的黑霧化作萬千手掌，將墜星溫柔托起——那是圣主燃盡神魂后，最后的守護。

"這個混蛋。。。"君舟的聲音哽咽得厲害，"死了還要。。。這么囂張。。。"

墨麒麟的悲鳴突然刺破黑暗。它用已經(jīng)失明的時空之眼裹住我消散的下半身，晶瑩的淚珠凝結(jié)成冰晶墜落。粉團子瘋了似的扒拉著虛空，將收集的天帝印碎片拼命塞進我胸口的空洞。

"主人！主人！"它奶聲奶氣的哭喊撕心裂肺，"你說過要帶我去吃糖葫蘆的！"

我想摸摸它毛茸茸的腦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已經(jīng)半透明。君舟突然將額頭抵住我的眉心，太初金丹的光輝如涓涓細(xì)流注入我體內(nèi)。

"別睡。。。"他的聲音里帶著我從未聽過的慌亂，"你答應(yīng)過的。。。要回家。。。"

（回家。。。）

這個簡單的詞匯讓我即將渙散的神魂為之一震。識海深處，現(xiàn)代社會的記憶如走馬燈般閃現(xiàn)：母親在廚房熬湯的香氣，父親修理自行車時的側(cè)臉，小區(qū)門口那棵歪脖子棗樹。。。

"對了。。。"我艱難地凝聚最后的神識，"把這個。。。帶給。。。"

想要幻化出那張全家照，卻只凝聚出幾縷飄散的光點。君舟突然握住我虛幻的指尖，一段神識傳音直接送入我即將消散的魂魄：

"自己去送。"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堅決，"聽著，太初金丹里藏著碧霞仙子最后的。。。"

話音未落，通天塔殘余的三十八層突然劇烈震顫?？ɡ锼箽埩舻脑鼓罨骱谏W電劈下，君舟本能地轉(zhuǎn)身護住我，后背頓時皮開肉綻。

"找死！"粉團子突然暴起，小小的身軀綻放出刺目金光。它吞下的那些天帝印碎片在體內(nèi)重組，竟化作微型的天道輪盤！

墨麒麟長嘯一聲，失明的雙眼流下血淚。時空之力強行凝固了卡里斯的最后一擊，但它本就殘破的身軀開始寸寸龜裂。

"不！停下！"我想要阻止，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兩個小家伙燃燒本源，為我爭取最后的時間。

君舟趁機咬破手指，以血為墨在虛空中畫出古老的青云符箓。每一筆落下，他鬢角就多一縷白發(fā)。當(dāng)最后一筆完成時，整道符咒突然化作流光沒入我的胸口空洞。

"這是。。。"我震驚地感受著體內(nèi)重新凝聚的力量，"青云禁術(shù)·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