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再次見到碧霞仙子（第1頁）

青灰色的石階在夜明珠幽光下泛著水紋般的漣漪，我們跟隨無心道長的七星法劍，踏入三清山腹地的剎那，整座山體突然發(fā)出龍吟般的嗡鳴。魔獸圣主肩頭的玄鐵鎖鏈無風(fēng)自動，在空氣中劃出暗紫色的魔紋。

"小心臺階。"無心道長的拂塵掃過第七層轉(zhuǎn)角處突然凸起的獸首石雕，那石雕竟像活物般縮回墻內(nèi)。我懷里的粉團(tuán)子突然炸開絨毛，琉璃般的眼珠倒映出前方突然開闊的穹頂——三百六十盞青銅鶴燈同時燃起青焰，照亮了足以容納千軍萬馬的環(huán)形地宮。

地宮中央的太極陣圖正在我們腳下蘇醒，黑白玉石的陰陽魚開始緩緩旋轉(zhuǎn)。圣主突然按住自己左眼，那只封印著九幽魔力的豎瞳不受控制地滲出黑血："這些書。。。在呼吸。。。"

他說得沒錯。環(huán)繞地宮的三層檀木書架上，那些用蛟皮裝幀的古籍正在書脊處起伏。墨麒麟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按在最近的書架，金紅色鱗片與古籍接觸的瞬間，整面書架的竹簡突然展開成懸浮的瀑布，蒼青色的篆文如游魚般在空中游動。

"《混元三境秘錄》。。。"無心道長的聲音帶著罕見的顫抖，他道袍上的八卦圖案自動離體飛出，與空中文字產(chǎn)生共鳴，"這些不是普通道藏，是上古金仙親手書寫的靈文天書。"

粉團(tuán)子突然從我懷中躍出，粉嘟嘟的身軀在半空舒展成流暢的弧線。當(dāng)它落在太極陣圖陽眼的瞬間，整個地宮響起編鐘般的清鳴。我這才發(fā)現(xiàn)陣圖外圍鑲嵌著二十八星宿的玉雕，此刻正依次亮起銀光。

"三才歸位！"無心道長甩出七張紫符釘在乾位，"圣主站坤位釋放魔元，墨麒麟鎮(zhèn)守離宮，丫頭你帶著粉團(tuán)子守住坎位。"他的桃木劍突然裂開，露出內(nèi)里流淌著汞液的劍芯，"此陣需道法、魔力、仙靈三力合一，錯半分便是魂飛魄散。"

魔獸圣主冷笑一聲，卻乖乖走到黑色陰魚中央。當(dāng)他扯開胸前封印時，粘稠的魔氣如活物般爬滿星宿玉雕，那些溫潤的白玉頓時變成猙獰的紫黑色。墨麒麟仰頭噴出金紅色的丹火，火焰在穹頂結(jié)成鳳凰形態(tài)，與地下魔氣形成鮮明對比。

"天清地濁，人通鬼神！"無心道長咬破舌尖，血珠灑在旋轉(zhuǎn)的八卦上。整個太極陣突然立體化升起，陰陽魚化作兩道糾纏的光柱。我懷里的粉團(tuán)子變得滾燙，它耳尖的祥云紋路投射出無數(shù)金色絲線，與墨麒麟的丹火編織成網(wǎng)。

當(dāng)?shù)囟藟K玉雕同時射出的光柱與金網(wǎng)相接時，恐怖的壓力讓我膝蓋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脆響。圣主突然單膝跪地，他釋放的魔氣正被太極陣強行提純，原本紫黑的能量逐漸透出暗金光澤。

"現(xiàn)在！"無心道長的道冠炸裂，白發(fā)根根豎起如銀針，"念碧霞寶誥！"他雙手結(jié)出寶瓶印，我福至心靈地跟著誦念："九靈太妙，白玉龜臺。。。"

陣圖中央突然塌陷出星空般的旋渦，三十三層琉璃色的天階自虛空浮現(xiàn)。粉團(tuán)子全身毛發(fā)化作透明，露出體內(nèi)流動的星河圖景。當(dāng)墨麒麟將最后一道丹火噴入漩渦時，整個地宮突然失去了聲音——所有青銅鶴燈的火焰都凝固成翡翠般的固態(tài)。

然后我聽到了環(huán)佩叮當(dāng)。

從最高處的天階開始，碧霞色的云錦如浪潮般層層漫下。那不是布料，是具象化的仙靈之氣凝結(jié)成的霞光。當(dāng)?shù)谝豢|霞光觸及太極陣時，魔獸圣主突然發(fā)出痛苦的嘶吼——他周身的魔氣正在被凈化重組，暗金能量里浮現(xiàn)出古老的梵文。

"退后！"無心道長一把將我拽到陣外。只見三十三天階盡頭出現(xiàn)個朦朧身影，她每下一階，地宮就多出一道彩虹般的光暈。當(dāng)?shù)谄叩篮绻獬霈F(xiàn)時，我終于看清那位踏著星河走來的仙子——她十二幅鮫綃裙裾上繡著完整的周天星斗，發(fā)間步搖竟是縮小了千萬倍的星系在旋轉(zhuǎn)。

碧霞仙子抬起如玉的手指，地宮中所有懸浮的篆文突然組成銀河環(huán)繞在她腕間。她開口時，聲音里帶著星辰運轉(zhuǎn)的韻律："三力歸一叩天門，所求為何？"

魔獸圣主突然掙扎著抬頭，率先搶道——他左眼的魔瞳竟流出了血淚："求問三十三天外天，魔道可能見光明？"

仙子腕間的銀河突然停滯，她琉璃色的眼眸轉(zhuǎn)向無心道長："以道為引，以魔為薪，以瑞獸為橋——你們可知召喚碧霞的代價？"

太極陣圖開始崩解，那些黑白玉石化作齏粉升騰而起，在空中組成巨大的卦象。我認(rèn)出那是《周易》從未記載的第六十五卦：天魔泣血，道心種魔。

世界存在三種本源力量——仙家清氣(祥瑞神獸）、幽冥魔氣(魔獸圣主）和人間道韻(修真者），只有三者合一才能啟動最高級的陣法。

碧霞仙子立于三十三天階盡頭，周身籠罩著一層流動的星輝。她每踏下一步，腳下便綻開一朵由極光織就的蓮花，蓮心閃爍著北斗七星的銀芒。十二幅鮫綃云裳無風(fēng)自動，其上游走的星斗并非繡紋，而是真實的星辰投影——金牛座在她腰間吞吐星云，仙女座在她袖口旋轉(zhuǎn)星軌。

她的面容籠罩在朦朧仙霧中，卻讓人想起雪山巔第一縷晨曦映在冰晶上的光華。眉心一點朱砂痣實則是縮小的日曜，隨著呼吸明滅間散發(fā)出令魔氣退散的純陽之力。當(dāng)她垂眸時，睫毛投下的陰影里會短暫浮現(xiàn)出月相更替的幻象，從新月到滿月不過一次眨眼的光景。

發(fā)間九鳳銜珠步搖并非凡物，每只金鳳口中含著的都是正在誕生的恒星。那些微型星辰爆發(fā)的日珥化作細(xì)碎金粉，落在她如瀑的青絲上卻化作帶著桂花香氣的露珠。最令人窒息的是她耳垂上懸掛的玉墜——那分明是兩座微縮的三十三天外天宮闕，琉璃瓦上流轉(zhuǎn)著紫氣東來的道韻。

仙子抬手整理云鬢時，腕間三十六轉(zhuǎn)天星鐲相互碰撞，發(fā)出的竟是《霓裳羽衣曲》的仙樂。她頸間佩戴的并非瓔珞，而是一條活著的銀河，其中流淌的星砂隨著她說話的語氣變換顏色——此刻正因魔獸圣主的提問而泛起慈悲的黛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