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看似無波無瀾,可眉眼間卻藏著一種難以掩飾的疲憊,這種等待仿佛早已磨平了他的棱角。
每一道菜都像是花了心思去準(zhǔn)備的,卻散發(fā)著微微的涼意。盤子上的水珠和酒杯中未動的液體無聲地訴說著,這頓飯已經(jīng)擺放了很久,久到就像是跨越時空穿梭到了這個時間,也會同樣地穿梭到下一個傍晚,卻始終沒有等到那個人回來。
他曾經(jīng)來過嗎?
他們是否一起用餐過呢?
“單麒不在,”他淡淡地說,聲音輕得像一片落葉,“晚餐,還是沒人吃?!?/p>
而后又像是早已準(zhǔn)備好的臺詞:“總有一天,他會回來?!?/p>
他站起身,朝我走近了幾步。起初,我以為他是要和我說些什么,卻沒想到,他竟微微低下頭,靠近我,認(rèn)真地嗅聞著我身上的氣味。他的動作讓我愣住了,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他就直起身,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仿佛確認(rèn)了什么。
“你身上有另一個人的氣味,不過……不是他的?!彼恼Z氣依舊平靜,但帶著幾分警惕散去后的微妙放松。
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許釋然,卻仍帶著一絲微妙的不滿。顯然,他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完全滿意,但至少確認(rèn)了我沒有沾染單麒那獨特的香水味。
我怔了一瞬,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他”是指單麒,而“另一個人”……想來是溫雅了。我突然感到一陣古怪,這人是怎么辨別這些東西的?
“你是狗鼻子嗎?”我脫口而出,語氣中帶著壓不住的驚訝。
他抬起頭,神色平淡,但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帶著一絲嘲弄:“只不過是多留意了點。你該不會以為我什么都不懂吧?”
他的眼神里透著一種敏銳的警覺,好像每個人都藏著秘密,而他只是習(xí)慣了用自己的方式確認(rèn)。
這份敏銳讓我有些不自在。我不禁后退了一小步,與他拉開距離,“你的嗅覺未免也太厲害了吧?”我試圖用玩笑掩飾內(nèi)心的不安。
他卻沒有接我的話,只是直直看著我,目光中多了一絲復(fù)雜。隨后,他的神色稍微放松了一點,像是確認(rèn)了我的“清白”,神態(tài)也顯得稍微柔和些許:“既然不是他,那就算了。”他說得云淡風(fēng)輕,卻隱隱透著松了口氣的意味。
而后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自嘲,“聞不出來的東西,有時候會讓我心煩。”
我挑了挑眉,這句話既像是在認(rèn)真解釋,又像是某種含蓄的警告。
“你很在意他的香水味?!?/p>
他沒否認(rèn),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聲音里沒有任何起伏。
或許,這個人的執(zhí)著,比我想象中還要更深沉一些。
雖然,我的想象已經(jīng)讓我覺得有些夸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