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斜斜灑進窗子,空氣中似乎帶著一種淡淡的沉悶感。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腳步如同沒有重量的幻影,像個游魂般穿行在人潮之間。那些熟悉的景象,一棟棟建筑,一張張面孔,似乎都不再是我記憶的一部分。我走過熟悉的街道,卻沒有一絲歸屬感,仿佛這座城市與我無關(guān)。
我沒有心思去追溯自己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甚至連目的地是什么都不清楚。只是在那個過程中,機械地走著,仿佛腳下的每一步都不屬于我,腦海中的思緒也似乎被一種無法觸碰的迷霧遮蔽。直到回到了住所,推開那扇門,站在床前,才猛然意識到這一切的意義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床很軟,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我一躺下去,整個人就被吸入其中。沒有力氣去想更多的事,甚至沒想清楚今天發(fā)生了什么,究竟是我回了家,還是只是因為身體的疲憊找了個地方暫時躲避。疲憊如潮水般席卷而來,我閉上眼睛,迅速墜入夢境。仿佛連呼吸都變得無力,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只有空洞的感覺在胸口泛濫。
就這樣,睡意慢慢侵蝕了我,帶走了所有的思緒和感知。直到深夜,我仍未從這片空白中掙扎出來,也未能搞清楚,自己究竟在這座城市中,或者說,在這個世界里,究竟還剩下什么。
當(dāng)我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映入的是溫雅那張帶著深深擔(dān)憂的臉。他坐在床邊,目光焦慮而溫柔,仿佛在看著,我隨時可能再次陷入昏迷的模樣。他的眉頭微微皺著,似乎還沒有完全放松過來。
而在他旁邊,米優(yōu)抱著那只小熊,蠟質(zhì)的小女孩的目光空洞,卻又帶著一絲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沉默。她的眼神依舊顯得茫然,仿佛是失去了所有的方向感,在自己編織的世界中一遍遍轉(zhuǎn)。蠟燭小熊此刻已經(jīng)沒有了火焰,原本在它身上跳動的微弱光芒也徹底熄滅了,留下的是冰冷的蠟質(zhì),像是失去了生命的物品,靜靜地躺在她的懷里。
這一刻,我的心不禁緊了緊。蠟燭小熊的火焰熄滅,不知道意味著什么。它的火焰曾經(jīng)是米優(yōu)的希望,甚至可能是她和小熊的“生命力”來源。然而,今天的熄滅是否代表著某種象征——她的存在是否依然能夠被保留,還是,這只是一個暫時的停頓,或是,意味著她的故事已經(jīng)走到盡頭?
溫雅的聲音打破了我的思緒:“你終于醒了……你嚇到我了?!彼吐曊f,眼里是無法掩飾的疲憊和擔(dān)憂。然后他看向米優(yōu),稍微輕嘆了一口氣,像是想要說些什么,卻又沒有開口。
“她怎么樣了?”我終于忍不住問,盡管聲音有些沙啞。米優(yōu)依舊沒有回應(yīng),抱著小熊默默坐在那里。那只蠟燭小熊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那么重要,反而是米優(yōu)本身,她才是讓人擔(dān)憂的焦點。
溫雅輕輕嘆息,眼中掠過一絲復(fù)雜的情感:“她……看起來像是已經(jīng)停滯了。也許是火焰熄滅的原因,但你不必太擔(dān)心,現(xiàn)在她至少沒有威脅?!彼D了頓,繼續(xù)說道:“不過,米優(yōu)需要時間去理解這一切,至少,她不會再瘋狂地引發(fā)那些黑霧了。”他的聲音低了下來,充滿了無奈,“但你說得對,我們還是無法確切知道她的狀態(tài)?!?/p>
我看著床上的小女孩,心中一片茫然。她和那只小熊,曾經(jīng)似乎是那場混亂中的核心,而現(xiàn)在,所有的火焰都熄滅了,不僅是小熊,還有她的一部分。她是否還能夠恢復(fù),是否還能重新點燃那份屬于她的光明?沒有人知道。
“你需要休息?!睖匮泡p輕摸了摸我的頭,語氣柔和,卻透著一種無可奈何的關(guān)切,“無論怎樣,今天的事情太多了,你不需要再繼續(xù)思考了,先休息?!?/p>
我想要回應(yīng)他什么,但話到嘴邊卻吞了回去。我沒有力氣再去思考太多,只想躺在這片安靜的床上,享受片刻的寧靜。盡管,心底的迷茫依然在蔓延,無法消散。
我抱著溫雅,就這么抱著,沒有說話。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溫暖的安靜,仿佛是這短短的時光,能將一切的不安都緩緩?fù)淌?。我緊緊地抱住他,感受著他身體的溫度與那份輕微的顫抖。他的手臂繞在我背后,輕輕回抱,似乎想要給我一種溫?zé)岬陌参?。而我,只是靜靜地依靠著他,像是找到了一個能夠暫時??康母蹫场?/p>
他的心跳是那么清晰、穩(wěn)重,伴隨著我的呼吸,漸漸地,我的焦慮和不安開始慢慢褪去。那種無處可逃的迷茫似乎也被這份溫暖包圍,暫時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我閉上眼,輕輕貼著他的肩膀,感受到他那絲絲的呼吸和心跳,感覺到自己不再孤單。
時間仿佛凝固了,我不想去想那些復(fù)雜的情感,也不想去擔(dān)憂未來的事情?,F(xiàn)在的我,只想在這一刻,沉浸在這份寧靜與安全中,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也足夠讓我稍微喘口氣。
溫雅的手輕輕摩挲著我的背,似乎是想安撫我,然而,我沒有說話,也不需要他說什么。我們之間的這種默契,無需語言,已經(jīng)足夠表達(dá)一切。我只想,就這么依靠著他,暫時拋開所有的負(fù)擔(dān)。
“你還好吧?”溫雅終于低聲問道,聲音帶著一絲擔(dān)憂。
我輕輕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感受著他懷中的寧靜。“我好一點了?!蔽医K于輕輕開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也在想些什么,最終只是輕輕拍了拍我的背。“不管怎樣,我會在這里?!彼恼Z氣沒有過多的承諾,卻充滿了堅定。
我想,也許這就夠了。
在這片刻的寧靜中,似乎一切的困惑、痛苦、憂慮都可以暫時放下。我抱緊溫雅,閉上眼,感受到那份安穩(wěn)。即便世界依舊復(fù)雜,但這一刻,至少我知道,無論前方如何,我不再是一個人。
“溫雅,我想走了……離開首都星?!蔽铱吭谒膽阎校曇舻偷脦缀跸袷亲匝宰哉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