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墻前,眼神在那些工藝品上掃過。每一件都顯得十分結(jié)實,做工也相當(dāng)精細(xì),盡管大多數(shù)看起來有些粗獷。那些金屬質(zhì)感的武器、漆黑的刀刃、閃爍著冷光的彎刀,都透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力量感。它們的設(shè)計簡潔而實用,幾乎不帶任何修飾,卻能感受到一股壓迫感。
有的刀刃上鑲嵌著奇異的獸骨,骨面上刻著細(xì)致的符文;有的則用金屬制成的鞘,粗獷而堅固。每一件都帶著明顯的實戰(zhàn)氣息,似乎就是為生死存亡的戰(zhàn)斗而生,毫無華麗的裝飾,只有一種簡樸而直白的力量美學(xué)。
我不禁感慨,這就是駱尋這些年接觸到的世界嗎?那個貓兒一樣的少年,雖然外表看似無害,甚至帶著些許天真與狡黠,卻早早被這片刀光劍影、以金錢為生死的世界所吞噬。與這些看似冷酷的物品一樣,早已喪失了許多“純凈”的東西。金錢,甚至是生命的交換籌碼。而在這里,只有生存下去,才是唯一的規(guī)則。
我繼續(xù)走到一個角落,看到一個架子上擺著幾件奇特的飾品——皮革制的護(hù)腕,骨質(zhì)的吊墜,甚至是編織的繩索——它們并不華麗。每一件都充滿著與荒野搏斗的氣息。或許,這就是這片小世界真正的“美”:沒有多余的裝飾,只有實用與生死的考量。
“這些東西看起來都很結(jié)實?!蔽逸p聲說道,抬頭看向那位少年,心中對他手中這條“交易鏈”有了更清晰的認(rèn)識。這些看似簡單的物件,在這里,不僅僅是商品,它們每一件都承載著生死、生存和權(quán)力的象征。
結(jié)實是最基本的要求?!?/p>
少年聽到我的評價后,輕描淡寫地笑了笑,似乎對這些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我們做這些東西,不是為了漂亮,而是為了能在最艱難的時刻救命。你看,修復(fù)過的兵器,大多數(shù)都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的戰(zhàn)斗,每一次修復(fù),都是一次蛻變?!?/p>
“你剛才說你可以用這些東西和我交換?!蔽野涯抗鈴膲ι系奈淦饕崎_,注視著那些白毛,“如果我把它交給你,做成某種道具,你能拿什么交換?”
他瞄了我一眼,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你想要什么?如果你愿意合作,我們可以在一些裝備上做出折扣。你是傭兵吧?當(dāng)然,選擇是很廣泛的,你可以拿這些交換你想要的?!?/p>
盡管這些物品很有用,但我明白它們對于我來說并非最需要的東西。最重要的,是從他們身上獲得更多的信息,我需要了解這里。
“我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考慮?!蔽艺f道,“這并不意味著我不感興趣?!?/p>
他點(diǎn)點(diǎn)頭,似乎并不介意我的遲疑,反而略帶輕松地說道:“沒問題,急不得。你能做出選擇,才是最好的合作?!彼D(zhuǎn)身看向那些已經(jīng)制作好的成品,低聲補(bǔ)充道,“如果你需要幫助,隨時告訴我,我們也可以聊聊其他?!?/p>
“這里不生產(chǎn)熱武器嗎?”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他聽到我的問題,微微一愣,眼神中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神情。片刻后,他似乎決定不再遮掩什么,輕笑一聲,給我回答:“熱武器?這里嘛,倒是有些小規(guī)模的私人制作。但這些東西,通常不會流入市場?!彼D了頓,語氣變得稍微低沉,“因為一旦它們進(jìn)了市場,涉及的可不只是金錢,背后往往還牽扯到很多勢力?!?/p>
“可是,我在其他星球見過那些正規(guī)營業(yè)的熱武器店?!?/p>
他聽到我這話,微微一愣,眼神中有一絲驚訝,仿佛沒想到我會提到這種事。他沉默了幾秒,然后輕笑一聲,低聲說道:“其他星球的熱武器店,確實存在,但你得知道,星際之間的規(guī)矩可大不相同。在一些星球上,熱武器的流通是被嚴(yán)格管控的,尤其是那些高科技星球。那些店面,其實并不是人人都能接觸到的。你看,像我們這種地方,明面上并不允許隨便交易熱武器,但背地里,大家心照不宣。有些地方,根本就沒有管理,這種東西有些是地下市場的核心?!?/p>
他頓了頓,嘴角帶著幾分意味:“不過,說實話,你如果在那些星球見過熱武器正規(guī)店,那也正常。畢竟,那里大部分人都愿意為熱武器付出代價。可這里不同,你知道,我們這些星際邊緣地帶的民眾,可沒有那種生活。大部分人根本不敢輕易擁有熱武器,原因很簡單——一旦擁有了,就意味著你需要承擔(dān)它的后果?!?/p>
我盡量快速地消化著他口中的話。
“你說的后果,是什么意思?”我問,雖然心里大致明白,但我還是想聽聽他怎么解釋。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帶著幾分冷意:“想想看,擁有熱武器,就意味著你有能力改變一切。像我們這種地方,熱武器的擁有者基本都是有背景的,或者是地下勢力的成員,或者是冒險者,或者是一些極端的家伙。對于普通人來說,擁有熱武器只會讓你成為目標(biāo),成為別人爭奪的焦點(diǎn)。所以,大部分人寧愿買一些低階的冷兵器,或者像你手上的那些特殊東西。”
我理解了他的話。某種意義上,好用的工具,也能構(gòu)成莫須有的“懷璧其罪”。
我不禁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看來我還真是天真。以為熱武器這么簡單就能弄到手。”
他搖了搖頭,語氣變得柔和:“不是天真,只是你接觸的世界不同罷了。每個星球、每個地方的規(guī)則都不同,關(guān)鍵是要看你能不能在這種環(huán)境中生存下來。你不需要去依賴熱武器,真正聰明的人,是能利用手中的資源,找到適合自己的方式??纯茨愕氖峙疲氯??!?/p>
看看你的手牌,新人。
我沉默了片刻,心中有些不甘,但又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話有道理。
“那我該怎么做?”我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