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所有的思緒似乎都在黑暗中漸漸消散,變得模糊,像是隨風(fēng)飄散的煙霧。我沒有力氣再去思考,眼皮漸漸變得沉重,意識在黑暗中搖曳不定。酒精的作用讓我的頭變得昏昏沉沉,仿佛世界都在我周圍慢慢放緩,只剩下耳邊他微弱的抽泣聲在不斷回響。
他低沉的哭聲沒有節(jié)奏,卻帶著某種深深的痛楚。我本能地想伸手去安撫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做什么。我感覺我像是被深深吸進(jìn)了一片漆黑的海洋,整個世界都在逐漸消失。
他抱著我,依舊緊緊地,仿佛在抓住最后一根可以依賴的救命稻草。那種依賴并不是出于愛或是占有,而是某種迫切的渴望,一種對確認(rèn)自己存在感的深切需要。
我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幾個小時。我只知道,直到我完全失去意識之前,我都能感受到他那種混亂而無助的情緒,像潮水一樣不斷涌向我。
然后,一切都變得安靜,仿佛進(jìn)入了無盡的黑暗。我沒有做夢,只是陷入了無邊的寂靜中。
我的腦海中一片混亂,驚醒的瞬間,所有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涌來。我猛地坐起身,心跳急促,仿佛一瞬間被什么冷水潑醒。四周依舊是昏暗的房間,空氣中彌漫著酒精的味道和某種復(fù)雜的情感。
我抬眼看向那人的身影,他仍然坐在沙發(fā)上,依舊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睡前的景象如同一場夢,模糊而不真實。我的腦袋像被重錘擊中一樣,疼痛的同時,情感的混亂也瞬間涌了上來。
我到底是在做什么?我被困在了一個無聲的漩渦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安慰他,還是在無意中替代了他心中那個無法觸及的映像。
每當(dāng)他眼中的痛楚與渴求在我面前顯現(xiàn)時,我就不自覺地去給予回應(yīng),而這種回應(yīng),或許只是在他最需要安慰的時候,成為了他對單麒情感的一種替代品。
我是不是又成了他心頭的空缺?
我的胸口被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感籠罩,心臟像被無形的線拉住,越來越緊,越來越氣悶,悶到頭暈。昨晚的一切,只是他內(nèi)心的一種錯亂的投射——他無法面對的孤獨、失落,和對單麒永遠(yuǎn)無法填補的渴望,轉(zhuǎn)嫁到了我身上。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仿佛這雙手不屬于我。這種無法言說的心情,像一堵墻,密不透風(fēng)。
我真的只是替代品嗎?在他空虛時,他需要我去填補他的空間,可當(dāng)這些情感的碎片消散,他會重新把我拋開,像他丟棄過的所有一樣?我再一次成了那個不完整的存在,那個不屬于他生活的人。
我慢慢站起身,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不要再對這種情感產(chǎn)生錯覺。不要再讓自己成為一個工具,去彌補他無法擁有的部分。無論如何,這都不是我的錯。
可即便如此,心中那股揪痛的感覺,卻始終沒有散去。
他依舊沒有察覺我的內(nèi)心變化,依舊是那樣低頭不語,似乎陷入自己的世界。我知道,他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安慰,而我,是唯一能夠給他一點安慰的人。但我也清楚,這種安慰,永遠(yuǎn)都無法深入到他內(nèi)心的最深處。那種空缺,始終無法填滿。
我邁步朝房門走去,心中有些決然,仿佛要把這份無解的困頓揚到風(fēng)中。然而,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期盼。他的目光交織著迷茫、痛苦,還有……不舍。
“你去哪兒?”他的聲音低低地響起,帶著一絲無力的焦慮。
我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他,心中卻有些無力:“我需要出去走一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