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房門時,身后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小女孩抱著小熊追了上來。她那小小的身影顯得無比執(zhí)著,懷中緊緊抱著那只蠟質的小熊,眼中帶著些許害怕,卻又滿是倔強。更讓我無奈的是,她手中不知從哪里又摸出了一盒火柴,捏得死死的,仿佛這就是她最后的底線。
“米優(yōu),你不能跟著我們?!蔽彝O履_步,轉身看著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但心里卻多了幾分復雜的情緒。
“我要跟著你。”她抬起頭,聲音帶著一股讓人難以抗拒的堅決,“我要帶著小熊和你們走?!?/p>
我嘆了一口氣,看向夜鶯。他雙手抱胸,目光淡然地看著我,顯然并不打算插手這個問題,把一切都交給了我來處理。
“小熊說了,它不會讓別人帶走我。如果他們敢搶走我或者小熊,我就點燃它?!彼龘P了揚手中的火柴盒,小小的聲音卻帶著一種難以忽視的威脅。
這下,不只是夜鶯,連我也感到有些頭疼。這個孩子分明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卻依舊堅持跟著我們。這種固執(zhí)讓我既無奈又頭疼,不知該如何回應。
“米優(yōu),這不是你能跟隨的地方,我們是傭兵,去的地方很危險?!蔽以噲D用現(xiàn)實讓她打消念頭,“你應該留在這里,他們會保護你?!?/p>
“可你們不也很危險嗎?”她反問,眼神中帶著一絲對我的篤定,“小熊說,你們需要它的力量,它能幫你們打壞蛋?!?/p>
“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事情?!蔽铱嘈χf道,蹲下身試圖與她平視,“而且,你自己也很危險。再說了,我……我們不想你遇到危險?!?/p>
小女孩搖了搖頭,雙手抱著小熊的力度更緊了些,似乎對我的話完全沒有動搖。
“如果你不要我,那我就點燃小熊?!彼皖^看著懷中的小熊,語氣中有一種刺人的固執(zhí)傷感,“反正……反正米優(yōu)已經是假的了。小熊捏造的米優(yōu),跟著誰,去哪兒,都沒有關系?!?/p>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這話里的自我否定和悲傷,讓我一時間啞口無言。這個孩子的痛苦和孤獨,遠比她表現(xiàn)出來的要深刻得多,她已經不在乎自己是“誰”,只想抓住她心中認為的最后一點意義。
“你不是假的?!蔽医K于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米優(yōu),就是米優(yōu)。無論你現(xiàn)在的身體是什么,你的存在都是獨一無二的。你不是為了任何人任何事情活著,是為了你自己?!?/p>
小女孩愣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但她還是抱緊了小熊,沒有松手。
夜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女孩,聳了聳肩,用一種不以為然的語氣說道:“她是鐵了心要跟著你了。要么你留下來,自己看著她;要么你帶著她,順便解決她身后的問題。”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戲謔,“反正,你就是這么喜歡把麻煩往身上攬的人?!?/p>
我咬了咬牙。
“好吧?!蔽覈@了口氣,輕輕拉住小女孩的手,眼神里帶著些許無奈和認真,“既然你想跟著,那就得聽我的話。沒有我的允許,絕不能點燃小熊,明白嗎?”
小女孩抬頭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隨即重重點了點頭:“我聽你的?!?/p>
我站起身,看向夜鶯,他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麻煩攬上身了,別后悔?!?/p>
“反正你不會插手?!蔽覜]好氣地回了一句。
我們邁步走出了房間,身后的小女孩緊緊跟著,懷中的小熊火光依舊跳動著,像是回應著主人的決心。
也許,這一切只是一個開始。